昏暗逼仄的街道办会议室里,那台老旧的煤炉正熊熊燃烧着,煤块在炉膛里噼啪作响,火星子如同调皮的小精灵,时不时地溅在掉漆斑驳的暖气片上,发出细碎而刺耳的爆响,仿佛是这压抑氛围里不安的鼓点。
王主任眉头紧锁,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双手紧紧捏着派出所送来的汇款单汇总表,指腹在那触目惊心的“1951 - 1963 年累计截留 925 元”的数字上反复碾磨,纸张都被揉出了深深的褶皱。
他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那怒火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不公都焚烧殆尽。
猛地,他抬起头,声音洪亮而愤怒,如同炸雷一般在会议室里响起:“十年啊!整整十年!这笔钱要是放在以前,都够买半套四合院的木料了!易中海这个混账东西,他可是咱们街道任命的大院调解主任啊,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没想到背地里竟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必须立刻跟他撇清关系,不能让他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治保主任坐在一旁,手中的算盘珠子被他敲得噼里啪啦山响,那声音仿佛是他内心愤怒的宣泄。
他一边快速地拨弄着算盘珠子,一边嘴里念念有词,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也是气得不轻。
算完账后,他用力地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眼神中透露出犀利与严肃,大声说道:“按 1958 年《刑法草案》第二十二稿的规定,挪用未成年人财产超过三百元,就可以处三年以下徒刑。这易中海不仅挪用了巨额款项,还胆大包天地伪造收据,把何大清给孩子的汇款全都记成了‘互助基金’,他这是把大家当傻子耍呢!简直是无法无天!”
“先撤职!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王主任猛地一拍桌子,那巨大的声响震得桌子上的搪瓷缸里的茶水都溅了出来,溅湿了他面前的文件。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马上发通知,把他那个‘道德模范’的锦旗给我摘下来,这锦旗挂在他家里简直就是对‘道德’二字的侮辱!还有他那大院调解主任的聘书,也一并收回。治保组今晚就行动,去把他的账本给我查封了,绝对不能让他有机会销毁证据。闫富贵不是说他还有暗号账吗?让他连夜给我核对清楚,我就不信挖不出他所有的罪证!”
妇女主任坐在一旁,手里翻着走访记录,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插话道:“王主任,那何雨柱那边怎么处理呢?他挪用妹妹的粮票给贾家,虽说他的动机是出于好心,想要帮衬一下贾家,可这粮票是国家定量发放的,私自转移就是违规行为啊。咱们不能因为他的善意就忽视制度的严肃性啊。”
王主任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脸上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但眼神依然坚定。
他沉思了片刻,说道:“何雨柱这孩子,本质还是善良的,他的善意值得肯定。但是,我们必须让他明白,亲情固然重要,但绝对不能凌驾于制度之上。制度就是制度,是保障大家公平公正生活的底线,谁都不能触碰。这样吧 —— 让他在全院大会上做一次深刻的检讨,让他当着大家的面承认自己的错误。同时,把他挪用的粮票按照市价折算成工分归还给妹妹。还有,让粮店把他和妹妹的户头分开,以后各自领粮,不能再这么糊涂下去了。我们既要维护制度的尊严,也要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到贾家,治保主任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的愁容更甚了。他皱着眉头,声音低沉地说道:“秦淮茹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生活本来就艰难,现在让她归还四十六斤粮票,确实是有些困难啊。这娘几个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