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员外最近总觉得心神不宁,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该收的租,那些泥腿子全部交了。
前湾村王老三没有凑够数目,也拿他十八的姑娘顶债了。
那姑娘一掐一出水,自己稳赚不亏。
只是最近新来的那个米粮经纪,让他不太舒服。
那人年纪轻轻,身强体壮,相貌英俊也就罢了。
还能说会道,来了三五回,迷的庄上的粗使丫头都有些春色。
还是换一个老成持重的为好。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刚过了掌灯时分。
那经纪却急匆匆的来到了别院,说是有要事相商。
刘员外差点儿笑出声来,一个米粮经纪有个屁的要事?
果然见他在厢房等候,旁边站了一个呆头呆脑的黑汉子,看着有些眼熟。
刘员外端着茶碗问道:“不知经纪有何要事啊?”
那经纪满脸堆笑,从腰间掏出一把解腕尖刀架在他脖子上,
说道:“我想问问员外要钱还是要命?”
刘员外吓的茶杯都掉在了地上,说道:“好汉将刀拿开些,我自然是要命。”
这好汉当然就是杨元嗣了。
他提前来探了四五次点儿,等的就是这一刻。
刘十三也不装了,拿出匕首说道:“老猪狗,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你是……你是老刘家那三小子?如今怎么这般黑粗长大?”
“四年前你害的我家破人亡,今天我碎割了你!”
杨元嗣看刘十三有些上头,赶忙说道:“我们只求财,不要命,赶快将你家的金银拿了出来!”
那刘员外还想拖延,元嗣手腕用劲,尖刀割破了皮肤。
一看血流了下来,刘员外当时腿就软了。
庄客们听到动静跑了进来,一看这个场面也傻了。
打家劫舍的见过,绑票的见过,入室抢人的没见过。
庄客们投鼠忌器,只能拿着枪棒将三人围了起来。
元嗣脑门子上都出汗了,这个时候外面接应的人早该到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门外嘈杂,卧龙山的好汉们迟到了。
杨元嗣想着回去后一定要给他们普及一下时间观念。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杨元嗣拿刀逼问刘员外。
刘员外口述金银藏在哪里,庄客去往外拿,卧龙山的好汉收。
流程很顺利,只是中间刘员外又挨了三刀才将别院的家产算拿了出来。
别院里没有马,只有五六匹骡子,一辆牛车。
好汉们将抢来的铜钱金银放在骡子背上,牛车上拉了七八袋子面粉。
杨元嗣吩咐其他人先走,他和刘十三劫持着刘员外继续在门口跟庄客们对峙。
杨元嗣笑道:“辛苦员外了,等兄弟们走远了我自然放你走。”
刘员外浑身是血,哀求道:“都依你,只是能不能先给我个椅子坐?”
过了两个时辰,杨元嗣估摸着寨子里的人已经走远。
他朝刘十三使了个眼色,对刘员外说道:“还需要员外再送我们最后一程,然后赶快去报官。”
刘员外明显有了失血过多的症状,迷迷糊糊说道:“好汉只要饶我一命,我绝不报官。”
杨元嗣让庄客们退后,他和刘十三带着肉票走了五六里路。
刘十三在一处树林中停步,抽刀就要捅了老刘。
杨元嗣赶忙制止,说道:“咱们第一次出手,要的就是个信誉,报仇来日方长!”
刘十三虽然头脑简单,但是看杨元嗣最近为人处事,心里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