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妮莎小姐,需要送你去医院吗?"周路声音里透着关切。他小心翼翼地扶住凡妮莎的肩膀,目光落在她嘴角残留的血沫上,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凡妮莎虚弱地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她的视线落在他怀里那个不安分的小家伙身上。安娜正扑腾着短小的四肢,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个劲往周路怀里抓。
"对了,那家伙呢?"凡妮莎突然从这短暂的温馨中惊醒,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她强撑着想要站起身,却被周路轻轻按住了肩膀。
"哦,在那边。"周路朝角落努了努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他不太配合,我们有点不愉快。"
凡妮莎顺着他的指引看去,只见朱佩塞被五花大绑地扔在角落里,粗粝的麻绳在他身上勒出一道道深痕,整个人活像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粽子。他的西装早已皱皱巴巴,昂贵的面料上沾满了灰尘,右脸颊上赫然印着一大块淤青,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迹。
更狼狈的是,他的嘴里被塞着一团破布,用绳索牢牢固定着。此刻见凡妮莎醒来,朱佩塞突然激动起来,被束缚的身体在地上扭动着,发出"呜呜"的闷响。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凡妮莎,目光中混杂着愤怒、恐惧和一丝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
周路突然"嘶"地倒抽一口冷气,低头一看,安娜正用肉乎乎的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衬衫前襟,两颗刚冒尖的小门牙已经隔着衣料啃上了他的胸膛。小家伙似乎把周路当成了磨牙棒,一边啃还一边发出满足的"嗯嗯"声。
周路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对上凡妮莎的目光时,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个略显窘迫的微笑。凡妮莎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血色,轻声道:"她应该是饿了……把她给我吧。"
周路小心翼翼地将襁褓递过去,动作轻柔得像是在传递什么易碎的珍宝。凡妮莎接过安娜,低头整理衣襟准备喂奶时,发现周路还站在原地,眼神飘忽,耳尖微微泛红。她抿了抿唇,略带羞涩地看了他一眼。
周路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身,却正好对上角落里朱佩塞那双瞪得溜圆的眼睛——这家伙即使被捆成粽子,仍不忘死死盯着这边,眼神里满是扭曲的愤恨和某种令人不适的窥探欲。
"看什么看?!"周路眉头一拧,大步上前,抬手就给了朱佩塞一记响亮的耳光。朱佩塞被打得脑袋一偏,嘴里塞着破布,只能发出含糊的闷哼。周路嫌恶地瞥了他一眼,顺手扯下身上的风衣,直接罩在朱佩塞头上,彻底遮蔽了他的视线。
"老实待着。"他冷冷丢下一句。
周路沉默地拉过屋里唯一一把木椅,椅腿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背对着凡妮莎坐下,肩膀在昏暗的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椅背的木板有些摇晃,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就像在呼应着此刻压抑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