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珉闻言,快步走到红毡旁蹲下身。
新郎张景瑞的喜服熨帖平整,双手交叠在腹前,但姿态太过规整,反倒透着刻意为之的僵硬。
她的手摸向新郎后脑勺,想要将他托起,指尖刚触到新郎的后颈,便察觉到异样。
她似乎摸到了一块铜钱大小的凹陷。
于是她用力翻过尸体,便看见那处凹陷四周的肌肤呈现黑紫色,在毫无血色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谢珉干脆直接拨开了喜服领口,后颈处的骨裂痕迹清晰可见。
“这不是摔跤能造成的伤口,像是被钝器重击所致。”
说完,她取出银针刺入新郎心口,针尖光洁如新:“确实没有中毒迹象。”
刘成在一旁补充:“小人之前验过,新郎口鼻无白沫,也没有砒霜特有的蒜臭味。只是这死状太过平静,倒像是……”
“像是被人摆成这样的。”谢珉接过话头,指尖抚过新郎的指关节:“他的指骨有轻微错位,死前应该与人搏斗过,但双手却被刻意摆回了整齐的姿势。”
孙彪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向新娘李氏。她的凤冠上镶着的珍珠散落了三颗,脖颈处有一道明显的淤青,即使是高领喜袍也掩不住痕迹。
他敏锐地注意到,新娘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银戒指,因为尺寸不合,深深嵌进皮肉里。
“这戒指……”他试图取下戒指,却发现戒指与皮肉黏连在一起,边缘还沾着些暗红的血痂。
谢珉掏出放大镜,照着戒指内侧,刻着的“李”字被磨得模糊不清。
“这戒指戴了有些年头,但最近被人用力掰过。你看她的手腕,有圈细细的勒痕。”
果然,放大镜下勒痕格外显眼,淡紫色的边缘泛着红肿。
谢珉轻轻按压新娘的胸腔,肋骨处传来细微的骨擦音:“她的肋骨断了两根,我怀疑是被人用脖子勒住后生生压断的,窒息而亡。”
柳文轩倒吸一口凉气:“谁会在毒杀满门后,特意用两种不同的手法杀害新人?”
这几人都没应声,这确实是此案最令人费解之处。若凶手只想灭门,用砒霜毒杀所有人最为便捷,何必多此一举用钝器和勒颈的方式单独杀害新人?
谢珉看着这两具死尸,总觉得除了他们被摆放得奇怪以外,还有一些不同之处。
只是她始终抓不住这股违和感的关键。
难道有什么细节是她没有注意到的?
“难道是为了祭祀?”刘成突然开口,打断了谢珉的思绪。
她突然想起来,在穿越过来之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案子。
那起案子里,死者是一家五口,死状诡异,现场同样将尸体摆放和打扮得十分怪异,后来查明真的是一场邪恶的祭祀仪式。
谢珉目光再次扫过新郎新娘的尸体,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祭祀……”她谨慎地询问道:“刘仵作,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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