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坊,江言情绪愀然而归。
在此地多待一刻他便愈发心焦,但每每心绪波澜时总能很快平复压制。
“秦香玲……”
江言的关注点着中在秦香玲身上,这是理所当然。
君不见秦府那后罩房诡异之地,与秦香玲有着隐晦的联系,再加上如今秦府被保护性隔离,更加重其嫌疑。
“秦香玲有什么特殊?亦或者秦府有什么特殊?秦梦林不惜在女儿面前暴露也要冒险将枕书带走,目的是……不让她们相见?”
“难道秦香玲是枕书女儿?呵呵……”
推测到此就连江言也不由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
“枕书的态度虽惊鸿一现但绝不是母亲该有的,更像是如今的枕书面对知微……”
吱呀~
大门打开,“青春版”枕书探出头来,眼睛一眨一眨悄看着江言,小声惊呼。
“啊!江先生,你回来啦!你…你快去拦着点吧,小姐她…她……”
江言收敛思绪面色淡然。
“呵呵,怎了,何事如此惊慌?”
“小姐快把你家给炸了!”
“?”
“什么意思?”
不待枕书回答,只听“轰”的一声!一个椭圆扁状物托着长长的灰烟从厨房炸裂而出直冲云霄!
而后落在江言面前,啪的一声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其上还冒着浓烟。
江言依稀能分辨出这是自己不久前才购置的锅具。
只是他的锅没有这么扁罢了……
枕书惊似脱兔,跳也似的躲在江言身后。
“枕书!你死哪了!我不是让你把着火嘛,竟敢临阵脱逃?”
知微脸上灰扑扑的似花猫般,一手菜刀一手锅铲气势汹汹走来,但见江言一脸平静的目光注视,顿时动作一僵。
“啊这……”
起身后,又有人影蹿出,真是殷梨!
此刻殷梨也如在黑灰中打过滚似得,兴致冲冲的冲着知微道:
“知微姐姐,我好像摸到些门道了!这感觉跟炼丹好像,再让我试几次一定能炼出来!”
“你想炼什么~”
殷梨同样小脸一僵,视线从知微身上移开,露出其后江言那颇为不善的目光。
…………
院内,知微枕书主仆罚站似的背靠墙壁,低头默默不语。女孩沈知雪一如往常的来到枕书身边牵着手不说话。
“小姐,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再乱玩啦!这里不是皇宫……”
“嘘!!”
知微左右环顾,而后眉头蹙起抬指戳了戳枕书脑袋。
“别乱说晓得不!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要是被你乱说再给抓回去了,我打烂你屁股!”
“再说,谁告诉你我是在玩了~”
枕书委屈嘟嘴:“小姐你明明会做饭,却故意炸锅还带着殷梨小姐……”
“啧!我这是在给殷梨创造机会晓得不,女人不坏男人不爱~不搞点事情怎么假借补偿接触男人?这一来二去这小火苗不就烧起来了?”
“小姐你都是在哪里学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枕书小声嘀咕,却被知微抬手打断,耳朵贴墙做噤声状。
“别吵,让我听听~”
…………
屋内,殷梨坐的端正好似待教小学生般。
江言坐于对案,双手抱胸。表面看似是思索准备怎么惩戒殷梨,但心中压根没把这当回事。
当然了,殷梨却表现的一副闯祸模样,倒是让江言心中愈沉。
“先生,殷梨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先生平常辛苦归来还要做饭,不愿先生劳累所以才……”
江言沉默不语,只是面色沉凝。
这让殷梨有些慌张,手足无措的辩解,连说下次不会了。
但江言这时突然开口,却非就此事讨论。
“殷梨,你慌什么?”
殷梨茫然:“因为我毁了先生住所,坏了一口好锅,动静闹得太大,惊扰了周围……”
“不过凡俗房屋,毁则毁亦,一口好锅又有何价值?你的关注点全在这些上面,是否忘了我们如今身处何地!”
江言的厉呵如洪钟大吕般响彻殷梨脑海,顿时激荡起阵阵涟漪,令之瞬间清醒。
是啊,当下最要紧的是逃出此地困缚,哪怕暂时无法逃离也不应放松警惕,搜查线索,而是去做那劳什子饭。
须知她之前可是修士,一年下来能吃口灵果都算心情不错了,更遑论凡俗膳食?
可她如今的所作所为,却如寻常凡人作息一般无二,日食三餐,思虑之事竟从逃出生天变为日常琐事?
想通一切后,殷梨瞳孔颤动,额头泛起阵阵细汗浑身有些颤栗。
“我……我被此地给影响了?!”
语气带着不可置信,而后失声惊呼。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被影响?要知道这七情之痕可是我引出来的!我的体质对它更能适应,怎么会被影响?”
念及于此,殷梨好似想到了什么般倏然抬头,目光直勾勾盯着江言。
“若连我都被影响的话,那么先生怎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反问却把江言问住了,此前他只以为自己和殷梨是唯二未被影响之人,于是也就将自己不被影响的原因归咎于殷梨。
但此刻来看……只怕另有隐情。
“对,你被影响,我却平安无事……若刨除掉自己的原因,那么便是个人经历不同……”
“可我们两人一同被困,这段时间几乎都在一起,又有哪里不同?”
江言闭目沉思,殷梨不敢打扰噤声以待。
如此不觉时间流逝,久到殷梨感觉四周寂静如死,身躯僵硬,只觉愈发惶恐不安,甚至忍不住要惊醒江言。
但最终还是忍下手去。
末了,江言还是轻叹出声。
“我想不到……或者说,我也被影响了,那未知存在未让我察觉,我便毫无头绪……”
闻言殷梨不免沮丧临身,一时就连眼眸都有些黯淡无光,这种状态对于一名修士,尤其心慕大道的修士来说绝对是致命的。
严重点哪怕脱困而出,那股子劲儿也会泄去,再无缘大道。
江言看在眼里心中自是不愿,但他没有任何办法。蹉跎在此近两日光阴,却除去流于表面的线索外再无他获,沈茗被困只怕自身难保,他何尝不是心中郁闷,但却只余幽幽叹息。
正此时,却只听得一声压抑着的惊呵!
“枕书,你要死啊压我身上。快起来!”
“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小知雪一直靠着我,腿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