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这可都是保胎的好药！”宋雅芝不肯退让，端着药碗，直直的盯着她。
“妈，我真的不需要喝这个。”乔蔓青将药碗轻轻推开。
浓重的中药味让她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她强压下恶心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平静。
宋雅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皱纹里都夹着不满，“怎么？我特意花大价钱求来的方子，你连尝都不尝一口？”
“不是的，妈。”蔓青深吸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尚且平坦的小腹，“张大夫都说了，我现在各项指标都正常，不需要额外喝药。”
宋雅芝冷笑一声，“那些医生懂什么？我生养过两个孩子，难道不比你懂？”
她将药碗重重往乔蔓青面前一推，黑褐色药汁溅出几滴，在茶几上留下深色痕迹。
乔蔓青看着那碗药，胃里又是一阵不适。
自从确认怀孕后，她的孕吐反应越来越严重，任何刺激性气味都能让她干呕半天。
这碗散发着古怪气味的中药，简直是对她的折磨。
“妈，要不这样，”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等麦冬回来，我们一起去问问医院的大夫，如果大夫说需......”
“啪！”宋雅芝突然拍案而起，搪瓷茶缸被震得哐当作响，“你什么意思？觉得我会害自己的亲孙子？”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麦冬不在家，你就这么跟我说话，不把我放在眼里？”
乔蔓青怔了怔。
婆婆这是演的哪一出？
沈麦冬在家里时，她表现的像是很期待这个孙子。
可等沈麦冬一离开，立刻就变了一张脸。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接着是方婉玉甜腻的嗓音，“阿姨，蔓青姐，在家吗？”
“是婉玉来了。”宋雅芝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去开门吧。”
乔蔓青机械地站起身，双腿因为久坐而有些发麻。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门口，心里涌起一阵不祥预感。
门一开，方婉玉那张精心装扮的脸就映入眼帘。
她今天扎着两条乌黑麻花辫，穿着洗得发白的列宁装，手里还拎着一网兜水果。
“蔓青姐！”方婉玉笑的很甜，“恭喜你怀孕，我特意从供销社买了苹果给你。”
乔蔓青侧身让她进来，闻到方婉玉身上浓重的雪花膏香味，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她捂住嘴，快步冲向卫生间。
身后传来方婉玉假惺惺的关切声，“哎呀，蔓青姐孕吐这么严重啊？阿姨，您看要不要......”
宋雅芝语气低沉，“不需要，谁还没怀过孩子，就她矫情的很！”
乔蔓青在里头听见这话，呕吐的更加厉害了。
等她调整好状态再出来时，方婉玉亲昵地挽着婆婆的手臂，两人有说有笑。
而那碗黑乎乎的中药，依然摆在茶几上，冒着热气，仿佛在无声地示威。
“蔓青姐，你好点了吗？”方婉玉转过头，脸上挂着关切的表情，“阿姨说你不想喝安胎药？这可不行啊，孕妇最需要调理了。”
乔蔓青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谢谢你的关心，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宋雅芝立刻板起脸，“婉玉刻意来看你，这不是关心你吗？你连句谢谢都没有，是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