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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宫，揽月阁。
与域外星空的肃杀与疯狂截然不同，这里是一片宁静与祥和。
仙雾缭绕，神泉叮咚，阁楼建于一株通天的神木之上，推开窗，便能看到云海翻腾，手可摘星辰。
顾七绝正临窗而坐，手中端着一杯清茶，茶香袅袅，沁人心脾。
他血色的眸子，淡漠地注视着下方云海中，那一道道如同流星般划过，飞向天宫客殿的各色神光。
在他的对面，苏幼薇正素手烹茶，动作优雅娴熟，宛若天成的画卷。
她今夜未着宫装，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的丝质睡裙，长及脚踝，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曼妙曲线。
柔顺的青丝随意披散在香肩之上，在朦胧的月华与灯火映照下，雪腻的肌肤若隐若现，透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圣洁与性感。
“你这次回来的动静，可真是够大的。”苏幼薇将一杯新茶推到顾七绝面前，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我刚刚得到的统计，前来天宫拜见，并选择住下的圣帝，已经超过一万两千位了。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加。怕是整个圣荒界，有头有脸的圣帝，都快到齐了。”
顾七绝闻言，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血眸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真正的诧异。
“一万两千多位圣帝？我前世……真有这么大的魅力？”
他对自己那段空白的过去，越发感到好奇。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产生了一股冲动，去融合那段记忆，看看自己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
苏幼薇看着他困惑的模样，不由莞尔一笑，那笑容如百花盛开，让整个揽月阁都明亮了几分。
“魅力？不，我的好师兄，那不是魅力，而是……恩德。”
她轻声解释道：“你或许不知，在你创立圣庭之前的漫长岁月里，整个圣荒界，都笼罩在人皇殿与圣府的阴影之下。他们就是两个贪得无厌的资本家，垄断了世间九成九的顶级资源与传承，他们制定规则，划分利益，将万族道统都视作他们放养的牲畜，肆意压榨与收割。”
“在那个时代，一个道统的兴衰，一个种族的存亡，往往只在他们的一念之间。”
“无数惊才绝艳的天骄，要么选择屈服，成为他们扩张势力的爪牙，要么，就在崭露头角之际，被无声无息地抹去。整个世界，看似秩序井然，实则死气沉沉，万马齐喑。”
苏幼薇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追忆与感慨。
“直到师兄横空出世，携无上神威创立圣庭，撕开了那张笼罩天地的铁幕。打破了他们的垄断，重定了世界的格局。”
“是师兄你让无数被压迫的族群与道统，看到了崛起的希望。”
“圣荒界能有如今这般百花齐放，万道争鸣的鼎盛时代，师兄你居功至伟。”
“后来，当你莫名陨落的消息传开始，不知有多少族群势力，为您立碑送行，举族哀悼。”
她凝视着顾七绝，声音轻柔而郑重：“师兄，如今在天宫外等候的那些圣帝，曾经都是想追随你的人。”
顾七绝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他手中的茶，已经凉透。
他缓缓抬头，再次望向窗外那络绎不绝的万千神光，血色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了一种名为“了然”的情绪。
原来……我还做过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