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流紧紧抱着九霄，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的生命。
"都是我的错……"她的声音在颤抖，"如果我再强一点，如果我能替你分担更多……"
九霄费力地睁开眼睛，浑浊的目光中依然带着温柔。
"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镜流几乎是在嘶吼，"我明明知道【藏锋于剑】的危险，却没能阻止你！我明明是你的弟子，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这个平日里冷若冰霜的少女，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
"我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看着你一个人承担所有……"
九霄虚弱地摇了摇头。
"你做到了……很多……"
他的声音很轻，镜流不得不俯下身才能听清。
"你守住了……防线……保护了……大家……"
"那有什么用！"镜流的眼泪滴在九霄苍老的脸上，"我宁愿用所有人换你活着！"
这话一出，周围的士兵们都沉默了。
他们理解镜流的心情，但也为九霄的牺牲感到心痛。
九霄却笑了。
即便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他的笑容依然温暖。
"傻丫头……这样想……是不对的……"
他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摸摸镜流的头，但手只抬到一半就无力垂下。
镜流立刻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九霄的手很冷，冷得让她心如刀绞。
"听着……镜流……"九霄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但语气却变得郑重，"这就是……最后一课了……"
镜流的身体一震。
最后一课。
作为师父能够教给弟子的，最后的东西。
"生命的意义……不在于活多久……"九霄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耗尽了他的力气，"而在于……为什么而活……"
"我不懂！"镜流摇头，"我不要听这些大道理！我只要你活着！"
"你会懂的……"九霄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在看着很远的地方，"当你找到……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东西时……你就会懂……"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的士兵们。
那些因他而活下来的人。
"我守护了……我想守护的……所以……没有遗憾……"
"可是我有！"镜流的声音近乎崩溃，"我后悔没有早点说出来……我后悔总是装作不在乎……我后悔……"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九霄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慈爱。
"我知道……"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镜流愣住了。
"你……知道？"
"当然……"九霄虚弱地笑着，"你以为……师父真的……那么迟钝吗……"
镜流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知道她在刻意保持距离，知道她在用冷漠掩饰关心，知道她其实……
"对不起……"镜流低下头，"我一直都没能坦诚……"
"不用道歉……"九霄的声音越来越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蓄最后的力气。
"镜流……答应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