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服邑西北的虎牢谷,仿若一头蛰伏的太古凶兽,氤氲的晨雾是它呼出的寒气,于谷口缓缓缭绕。天刚破晓,赵括便率飞骑营抵达谷口。谷内怪石嶙峋,犬牙交错,两侧峭壁犹如被鬼神之斧削凿,直插云霄,陡峭得近乎垂直。谷中最窄处,仅容两骑勉强并行,稍有差池,便会碰壁。赵括翻身下马,将狼髀石稳稳系于马鞍之上,那狼髀石在熹微晨光中散发着古朴气息,似在悄然诉说往昔战事。他抬眼望去,目光落在胡人少年身上,只见少年正利落地将九节鞭一圈圈缠于手腕,动作娴熟流畅,与三个月前初入营时的生涩模样相比,已判若两人,俨然已成长为一名坚毅果敢的战士。
“今日演练山地突袭。” 赵括深吸一口气,雄浑有力的声音在谷中不断回荡,惊得一群岩鸽扑棱棱振翅高飞,瞬间打破清晨的寂静。他大步走到将士们中间,展开随身携带的羊皮地图,地图上详尽标注着虎牢谷的地势。他抽出匕首,用锋利的刀尖指着谷内三处凸起的山包,条理清晰地说道:“此处设伏,可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此处断后,确保我方退路安全;此处 ——” 话未说完,瘸腿老木匠的儿子猛地举手,声音急切却透着坚定:“大人,若敌军抢占东侧制高点,以咱们弩箭的射程,怕是难以企及,如此一来,局势对我们极为不利。” 赵括闻言,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毫不犹豫,直接将地图递到少年手中,沉声道:“你来标注破解之法。” 少年接过地图,目光在谷内地势上快速扫过,略一思索,便拿起炭笔,在山谷东侧画了一条蜿蜒曲折的虚线,随后解释道:“可派一支精锐小队,沿这条隐蔽小道攀崖而上,凭借胡弓仰射的优势,压制敌军,为大部队开辟道路。” 赵括听后,微微点头,心中暗自认可少年的策略。
演练在辰时准时开始。三十骑先锋骑兵身披伪装,佯装成一支普通商队,不紧不慢地朝谷口行进。他们神色自然,队伍看似松散却暗藏秩序,马蹄声在山谷间回响。当他们行至谷中最狭窄之处时,变故陡生,山谷两侧早已埋伏好的士兵猛地推动巨石,一时间,巨石如脱缰的野马,裹挟着滚滚烟尘,朝谷底倾泻而下。女扮男装的神射手反应极为敏捷,几乎在巨石滚落的瞬间,便果断翻身滚下马背,同时手中的汉弩飞速抬起,连射三箭。箭矢带着呼啸的风声,精准地射中一块即将砸中同伴的巨石,巨石瞬间被射得粉碎,碎石飞溅。赵括站在山顶,将这一幕看得真切,他不禁暗自惊叹,这三箭无论是角度的刁钻,还是力度的掌控,相较于三个月前,都有了质的飞跃,足见这段时间的训练卓有成效。
就在先锋军因巨石袭击陷入短暂混乱时,模拟敌军的骑兵从谷尾如潮水般汹涌杀出。他们呼喊着口号,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赵括目光敏锐,一眼便注意到胡人少年并未慌乱,他眼神坚定,带着五名骑兵迅速绕到西侧山壁。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陡峭险峻的崖壁之后,赵括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 那少年果然将他平日里教导的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牢记于心。没过多久,崖顶传来胡弓特有的低沉嗡鸣声,模拟敌军的骑兵听到这声音,顿时阵脚大乱,士兵们纷纷仰头张望,神色慌张,队伍瞬间陷入混乱。
正午时分,烈日高悬,炽热的阳光毫无遮拦地洒在谷中,晒得岩石滚烫,仿佛要将整个山谷点燃。第二轮演练在这般酷热的天气下拉开帷幕。这次模拟的场景是飞骑营遭遇匈奴轻骑的追击。飞骑营的骑兵们在开阔无垠的荒原上策马狂奔,身后扬起漫天的黄土,犹如一条黄色的巨龙在大地翻腾。赵括特意安排亲卫假扮匈奴骑兵,他们拉开强弓,射出响箭,尖锐刺耳的箭声在旷野中不断回荡,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压迫感,仿若真正的匈奴追兵已然近在咫尺。当追兵距离拉近到百步之内时,瘸腿老木匠的儿子反应迅速,他猛地勒住缰绳,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嘶鸣。与此同时,他手中的汉弩发出沉闷而有力的轰鸣,前排的 “敌军” 战马瞬间被击中,轰然倒地,将后面的骑兵队伍冲得一阵混乱。
然而,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就在众人以为局势暂时得到控制时,一匹受惊的战马突然如脱缰之马,疯狂地冲入飞骑营的阵列。它横冲直撞,嘶鸣不断,瞬间打乱了原本整齐有序的阵型。胡人少年见此情景,立刻高声呼喊,用胡语下达指令。几个匈奴出身的骑兵迅速反应过来,他们默契地组成楔形阵,凭借精湛的骑术,一点点将受惊的战马逼向外侧,成功化解了这次危机。赵括在一旁观察着,他注意到他们的配合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完全看不出汉胡兵种之间的差异,心中对飞骑营的融合与成长感到十分欣慰。
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橙红色,最后一轮演练在沼泽地带紧张展开。这里芦苇丛生,密密麻麻的芦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地面看似平坦,实则暗藏杀机,稍有不慎,马蹄便会陷入泥沼之中。赵括特意挑选了这个复杂危险的地方,就是为了全方位考验将士们在复杂地形下的应变能力。飞骑营的骑兵们小心翼翼地前行,他们目光警惕,时刻留意着脚下的动静,马蹄不时陷入泥沼,溅起一片片浑浊的泥水。突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而急促的号角声,模拟敌军从三个方向呈包抄之势迅速逼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面对突如其来的危机,飞骑营的将士们没有丝毫慌乱。他们冷静地利用芦苇作天然掩护,迅速分成多个小组,各自为战,分散迎敌。女扮男装的神射手身形敏捷,在芦苇丛中穿梭自如,如同一只灵动的小鹿。她手中的汉弩精准地瞄准敌军的坐骑,每一箭射出,都能听到敌军战马的嘶鸣声,敌军的骑兵队伍因坐骑受伤而陷入混乱。胡人少年则带领一组骑兵,沿着沼泽边缘小心翼翼地迂回前行,他们目光敏锐,仔细寻找敌军的薄弱环节。当他们发现敌军左翼兵力空虚时,立刻抓住时机,发动突袭。他们手中的胡弓与汉弩交替使用,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敌军,打得敌军措手不及,纷纷丢盔弃甲。
演练结束后,夜幕已然悄然降临。赵括在营地中央召开总结会,他将白天记录演练情况的竹简一一摊在众人面前,竹简上密密麻麻地标注着每个环节的优劣得失。他目光扫视着众人,先看向瘸腿老木匠的儿子,开口说道:“瘸腿的,你今日三次准确预判了敌军动向,这份洞察力值得称赞。” 说着,他扔给少年一块熟牛肉,接着话锋一转,“但你带领的小队在阵型被冲散时,反应慢了半刻,若在真正的战场上,这半刻之差,可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 随后,他又转向胡人少年,说道:“你的楔形阵用得不错,在应对突发状况时,展现出了出色的指挥能力。可惜最后追击时太过冒进,若真有伏兵隐藏,必定会吃大亏。” 众人听着赵括的点评,纷纷低头反思,将经验教训铭记于心。
深夜,营地的篝火渐渐熄灭,只剩下点点火星在黑暗中闪烁。赵括独自一人坐在信碑下,月光如水,洒在他身上。他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翻看白天的演练记录,碑面上 “飞骑营” 三个字在露水的浸润下,泛着清冷的微光。远处,更夫的梆子声有节奏地传来,与夜枭凄厉的啼叫声交织在一起,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夜的宁静。亲卫快马加鞭赶来,带来了最新的密报:邯郸的军队又向马服邑方向移动了十里,而匈奴王庭的使者,已在来的路上。
赵括接过密报,将其小心地揣入怀中,随后摸出狼髀石。石头上狼头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光,仿佛在凝视着未知的未来,又似在默默警示着即将到来的危机。他缓缓起身,朝着营地走去,那里,飞骑营的将士们正在认真擦拭兵器,他们眼神坚定,充满斗志,时刻准备迎接下一次的挑战。而在遥远的邯郸王宫中,赵王坐在昏暗的宫殿内,目光死死地盯着地图上不断逼近的红点,那是飞骑营的标记,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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