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猛地将青铜矩尺砸在沙盘上,一声巨响,震得空仓岭的泥塑模型簌簌落土,恰似扬起一阵微型沙尘。“秦军的重甲步卒完成列阵,需整整三刻,而咱们赵国的胡骑从山谷突袭,只需半刻。” 他微微俯身,修长的手指沿着沙盘西侧蜿蜒的沟壑划过,沟壑中密密麻麻插满染黑的细竹签,阴森地代表着秦军阵地。“但诸位莫要忘了,胡骑若得不到强弩掩护,贸然冲进敌阵,就是活靶子。” 赵括声音沉稳,目光如炬,扫视帐中众人。
帐内,二十余名什长围在沙盘四周,皮靴上还沾着前日追击秦军时溅的红泥,星星点点,像干涸的血迹。一名络腮胡什长猛地起身,甲胄上的铜泡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在寂静的营帐内格外突兀。“武安君,在廉颇将军麾下时,骑兵向来直冲冲阵,哪有骑兵与弩手配合作战的?” 他满脸疑惑,目光落在沙盘上崭新的 “强弩营” 标记处,那标记用鲜艳红漆绘成,在青灰色调的沙盘上格外刺眼。
“正因一直沿用旧法,长平之战才僵持三年。” 赵括抬手,利落地解开披风,内衬软甲上细密的锁子甲片,在摇曳的烛光下泛着冷光,仿若无数双冰冷的眼眸。“诸君可知,当年马服君在阏与大破秦军的秘诀?” 话落,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寒光一闪,剑锋精准挑飞案上的木碗,碗中黑豆如雨点般 “噼里啪啦” 散落,恰似战场上纷飞的箭矢。“不是靠骑兵单打独斗,而是让弩手在两翼设伏,等秦军骑兵冲锋时,用箭雨撕开防线!” 赵括一边说,一边挥动佩剑,在空中划出凌厉弧线,模拟当年战斗场景。
赵括话音刚落,帐外陡然传来兵器碰撞声,金属相交,火花四溅。赵括神色一凛,快步走出营帐。只见两名士兵扭打在一起,一人手中的弩机零件散落一地,在黯淡天色下闪烁着金属光泽。“怎么回事?” 赵括开口,声音仿若寒冬北风,冷得彻骨。
“回禀武安君,” 一名百夫长单膝跪地,头盔上的雉羽因匆忙奔跑还在颤动,“这两人为争夺弩箭起了争执。左边这位原属强弩营,坚称新制度规定弩箭由全队调配;右边那位是胡骑,说自己杀敌多,该优先领用。” 百夫长言辞清晰,一五一十道出缘由,额头上挂着细密汗珠,不知是因奔跑,还是面对主将的紧张。
赵括弯腰,捡起一枚青铜弩机零件,仔细端详上面的纹路。这是墨离改良的连弩部件,采用精妙榫卯结构,可快速拆装,大大提升了作战效率。“明日辰时,全军齐聚操练场。” 赵括突然将零件高高抛向空中,随即剑柄一挥,精准击打在零件上,零件如流星般划过夜空,瞬间消失在黑暗中。“本君要让所有人亲眼看看,什么是‘强弩营与胡骑协防战术’。” 赵括目光坚定,扫视四周,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次日清晨,天色微明,霜露未散,整个营地仿若被一层薄纱笼罩,透着丝丝凉意。赵括身披玄色大氅,身姿挺拔,站在点将台上。大氅随风飘动,宛如暗夜中的旗帜。台下,强弩营的千张弩机整齐排列,泛着幽蓝冷光,仿若一片冰冷的金属丛林;胡骑的战马似乎感受到紧张氛围,不安地刨着蹄子,马蹄铁与青石地面碰撞,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恰似急促的战鼓,为演练奏响前奏。赵括伸手,接过墨离递来的号角,号角号身刻着赵武灵王时期古朴神秘的云纹,仿佛承载着那段辉煌历史的厚重。他将号角凑近唇边,用力吹响。
一声悠长激昂的号声划破天际,仿若一道闪电,瞬间驱散清晨的宁静。三队胡骑如离弦之箭冲下山坡。他们身着短衣皮裤,轻便灵活,腰间挂着寒光闪闪的弯刀,接近模拟敌阵时,猛地散开,像散开的雁群,绕着插满黑色竹签的区域快速奔驰。马蹄扬起的尘土,在阳光映照下,仿若一朵朵黄色蘑菇云。与此同时,强弩营的士卒迅速行动,手脚麻利地架起弩机,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随着一声令下,“嗖 —— 嗖 —— 嗖 ——”,箭雨如黑色瀑布倾泻而下,精准覆盖胡骑身后的 “敌军” 区域,一时间,模拟敌阵尘土飞扬,黑色竹签纷纷被射倒,场面极为壮观。
“停!” 赵括猛地挥旗,旗帜在空中划过一道有力弧线。胡骑闻声,迅速勒住缰绳,战马前蹄扬起,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嘶鸣声在山谷间久久回荡,仿若宣告演练的阶段性成果。赵括手指沙盘,神色严肃地解释:“诸位都看到了吧?胡骑诱敌,强弩断后,既能避免正面硬拼,减少我方伤亡,又能持续消耗敌军有生力量。秦军伍长的死律再严苛,在这般轮番消耗下,也难以支撑!” 赵括的声音坚定有力,在山谷间回荡,传入每个士兵耳中。
人群中传来阵阵窃窃私语,士兵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陷阵司马站在一旁,下意识摩挲着腰间佩剑,目光紧盯着演练场景。他敏锐地注意到,赵括特意让胡骑保持在弩箭射程边缘,这个距离既能迷惑敌人,又能确保胡骑安全。就在这时,陷阵司马察觉到赵括的目光扫向自己,心中一惊,慌乱间移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轮到你们演练!” 赵括转身,将令旗用力抛给一名年轻什长,令旗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抛物线。“就以东南山谷为战场,强弩营提前设伏,隐匿行踪;胡骑佯装败退,引诱‘敌军’追击。” 赵括特意加重 “佯装” 二字,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威严,仿若向士兵们传递必胜信念。
演练持续到正午,烈日高悬,炙烤大地,整个练兵场仿若一个巨大蒸笼。当最后一队胡骑凭借精湛马术和默契配合,成功将 “敌军” 引入弩箭覆盖区域时,赵括目光敏锐,一眼注意到,原本满脸质疑的络腮胡什长,此刻正全神贯注记录演练细节。他手中的羊皮纸上,已密密麻麻画满箭头和各种阵型标记,那些标记仿佛是他对新战术理解与探索的印记。
“武安君,这战术确实精妙,” 墨离擦了擦额头滚落的汗珠,快步走来,手中还握着备用弩弦,“不过,这战术对士卒配合要求极高。就像刚才,有个弩手操之过急,提前放箭,差点伤到自己人。” 墨离一边说,一边将手中弩弦展示给赵括,眼神中透着担忧。
赵括俯身,捡起地上一支折断的箭矢,在掌心轻轻转动,感受着箭矢粗糙的质感。“传令下去,即刻组建‘十人伍’,每伍由三名弩手、两名胡骑、五名步兵组成。伍长有权调配全伍物资,战时同进同退,战后论功行赏。” 赵括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练兵场上休息的士卒,他们有的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有的相互交流演练心得,“另外,让苏三娘的密探密切监视秦军动向,我要第一时间知道他们对新战术的反应。” 赵括目光坚定,语气沉稳,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精心布局。
夜幕如浓稠墨汁悄然降临。赵括独自一人,缓缓巡视营地。篝火堆旁,几个士兵正专心擦拭弩机,用的是墨离发明的专用油膏,涂抹在青铜部件上,能有效防止生锈,延长弩机使用寿命。“武安君,” 一名老兵突然开口,脸上布满岁月的皱纹,眼神却透着好奇与期待,“您说的这新法子,真能打败秦军?” 老兵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沧桑,在寂静夜晚格外清晰。
赵括闻言,缓缓蹲下身,伸手轻轻拨弄篝火。刹那间,火星四溅,照亮他甲胄上的山形纹,那纹路在火光映照下,仿若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当年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时,也有人喊‘祖宗之法不可变’。可结果如何?赵国军队自此战力大增,开疆拓土。” 赵括声音低沉却有力,仿若从历史深处传来,“明日起,每个伍都要反复演练协防战术,直到弩手与胡骑配合得天衣无缝。” 赵括说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
赵括转身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士兵们的议论声。“别说,今天演练时,看着弩箭从头顶飞过,那场面,真让人热血沸腾!”“是啊,要是往后都这么打仗,还怕秦军啥?” 这些话语,如同点点星火,在寂静夜晚悄然燃起,落入赵括心中,让他涌起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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