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位三寸!"舒步麒剑气引开犀牛冲势。霍璐佳鱼叉刺入他指点的位置,钢索缠住牛角猛拽——机关兽腹腔弹开的刹那,成卷的《万国农书》倾泻而出,泛黄的纸页间夹着暹罗使臣的血书:"……所求非珍宝,惟换稻种三船……"
银朱突然踉跄跪地,腕间银铃尽碎。金蚕蛊群失控地扑向机关兽,啃噬处显出道白莲烙印:"他们在用蛊毒驱动机关!"她撕开衣襟,心口处的烙印正与犀牛眼窝的鱼符共鸣。
"韩叔说过,市舶司地底有座神农坛!"霍璐佳钢索缠住两具犀牛对撞。青铜碎片中滚出块带血的腰牌——正是三年前失踪的市舶司提举王焕之物!
叶莉雪冰晶锁链绞住第三具犀牛,寒气顺着机关纹路蔓延:"这不是工部的手艺——看牛蹄上的爪痕,是倭国甲斐流的锻铁术!"
密道深处忽传埙声。九具机关兽应声列阵,牛角月牙刃拼出个残缺的狼首图腾。哑巴少年突然跃入阵眼,琉球胎记在月光下渗出血珠——那些血滴落入《万国农书》,竟让纸页间的稻种图鉴泛起金光!
"接着!"舒步麒将酒葫芦抛向半空。霍璐佳鱼叉击碎葫芦,琼浆混着金粉洒落,在机关阵中凝成星图。周紫怜的白发缠住星位,盐晶炸开的刹那,三百根青铜穗须从地底钻出,将机关兽绞成废铁!
甬道尽头轰然洞开,腐气扑面。黄若芸的药杵照亮密室——十二尊倭风武士俑环伺丹炉,炉中灰烬里埋着半枚带牙印的占城稻饼。银朱突然颤抖着捧起稻饼:"这是我娘……琉球饥荒那年,她省下的最后口粮……"
舒步麒剑尖挑起丹炉残片,背面刻着严嵩门生的题跋:"嘉靖四十一年,焚占城稻种八千石,着改种胭脂米供京"。惊鸿剑气劈开武士俑,腹腔里滚出的不是机括,而是成串饿殍的指骨——每根指骨上都刻着"市舶司罪民"。
"原来如此。"叶莉雪冰晶凝成农具模样,"严党要毁的不是海船,是让百姓自足的希望!"她腕间七星纹突然暴亮,寒气顺着青铜穗须注入地脉——废墟四周瞬间抽穗扬花,金黄的稻浪中浮出座琉璃碑,碑文正是郑和船队用九国文字共书的:
"海纳百川,谷济苍生。"
晨光破晓时,第一缕秋风掠过稻穗。霍璐佳看见父帅的虚影立在田埂尽头,鱼叉化作镰刀,而在他身后,三百年前的宝船正载着新谷启航——
但在皇城的方向,钦天监的浑天仪突然崩裂。最后一颗象征"贪狼"的铜球滚入丹墀,裂开的球体内壁赫然刻着:
"星槎现世日,严阁殒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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