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撒开脚丫子一路狂奔,心都快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了,满脑子都是惊慌。
身后好像还传来那保镖扯着嗓子的喊叫,呼呼的风跟刀子似的刮过我的脸,生疼生疼的。
好容易,我一头扎进了一条窄得不像话的小巷。这巷子黑黢黢潮乎乎的,一股子怪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两边的墙皮都掉得差不多了,长满了一片片的青苔。墙角那几只老鼠,哧溜哧溜地来回乱跑。
我后背紧贴着墙,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这心呐,跟敲鼓似的,“咚咚咚”跳个没完。
“这可咋整啊?”我嘴里嘟囔着。
我猫着腰,一点点探出脑袋,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瞅瞅外面的动静。
确定没啥危险了,这才缩回来,皱着眉头琢磨接下来该往哪儿跑。
我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衣服也被扯得歪七扭八的。嘴里还念叨着:“不能就这么被逮着,可不能!”
一边说,一边在这又窄又暗的巷子里来回踱步,脚底下还时不时踢到个破砖头啥的。
正着急呢,忽然脑子一闪,想起之前阿辉跟我提过的一个废弃工厂。
据说那里很少有人去,或许可以暂时躲一躲。
我强打起精神,朝着那个废弃工厂走去。
这一路上,我那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沉得要命。脑袋像个拨浪鼓似的,左瞅瞅右看看,就怕被人瞧见。
我猫着腰,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那模样,活像个偷了东西怕被抓的贼。
走着走着,瞧见前面有个岔路口,一条路宽敞些,人来人往的。我心说,可不能往那走,准得露馅儿。
于是,我一扭头,朝着另一条窄巴巴、坑坑洼洼的小道奔去。这小道边上杂草丛生,那草都快赶上我腰高了,时不时就划拉一下我的腿,刮得生疼。
我也顾不上这些,只顾着往前冲,脚下一个不稳,“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啃泥。
我呲牙咧嘴地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嘴里嘟囔着:“真倒霉!”
好不容易,总算是瞧见那废弃工厂的影儿了。我心里头一喜,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大了。
终于,我来到了那座废弃工厂。工厂的大门锈迹斑斑,半掩着。我轻轻推开门,“吱呀”一声,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地方显得格外刺耳。
一阵灰尘扑面而来,呛得我直咳嗽。“咳咳咳……”我一边咳着,一边用手在面前胡乱地扇着,眼泪都给呛出来了。
走进工厂,里面空荡荡的,到处都是废弃的机器和杂物。地上堆满了厚厚的灰尘,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
我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踩到什么东西弄出声响。那些废弃的机器,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
我绕过一个巨大的齿轮,脚下一绊,差点又摔个跟头。“哎哟,我的妈呀!”
我忍不住叫了一声。
我找了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坐了下来。这里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腐朽的味道,但好歹能让我暂时藏身。
我缩成一团,抱紧自己的双臂,试图让自己暖和一些。这时候,风从破窗户里钻进来,吹得我直打哆嗦。
我嘴里嘀咕着:“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正想着,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
“不会是他们追来了吧?”我紧张地想着。我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感觉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突然,脚步声停了下来,接着传来一阵咳嗽声。
“谁在那里?”一个沙哑的声音喊道。
我吓得浑身一颤,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冷汗“唰”地一下就冒出来了。
“出来!我看到你了!”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我犹豫了一下,缓缓站起身来。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出现在我面前,他头发花白,乱蓬蓬的像个鸟窝,脸上的皱纹深得能夹死蚊子。
身上那件破棉袄补丁摞补丁,脏得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小姑娘,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老人眯缝着眼,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
我看着他,嘴唇哆哆嗦嗦,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来躲一躲的。”
老人浑浊的眼珠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看你这样子,是惹上麻烦了吧?”
说着,他伸出粗糙干裂的手,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
我低下头,咬着嘴唇,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