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山寨里的跨时空婚礼

鬼见愁的月亮被喜庆染红时，山寨的聚义厅已变作喜堂。刘老鬼扛着劫来的红绸爬上房梁，扯着嗓子指挥：“苏老鬼！把那串手榴弹换成鞭炮！陈阿牛，你去把镇北王府的鎏金香炉搬来！”永革靠在门框上笑出眼泪——这货居然把抢来的官军军旗改成了喜幛，“替天行道”四个大字被红布遮成“替天行礼”。

“大当婆！”郝四锅端着铜盆冲进洞房，盆里的雪花膏堆得像座小山，“刘老鬼说新娘子要抹这个才喜庆！”

美丽雅阁看着他虎头帽上的红绒球，钢笔尖轻轻一点，雪花膏竟变成了胭脂水粉：“傻孩子，抹太多会糊脸。”她往郝四锅脸上抹了点腮红，少年立刻红到耳根，活像刚熟的山柿子。

永革忽然指着窗外：“看！你的金手指显灵了。”只见老槐树的枝条上挂满了红灯笼，每个灯笼里都跳动着萤火虫，尾部明灭的光斑组成“永结同心”的字样。美丽雅阁摸向银镯，镯面玫瑰纹路正与灯笼微光共振，映得整个山寨恍若仙境。

“吉时已到——！”李小二敲着洗脸盆喊号，土匪们立刻举枪朝天射击。永革慌忙按住支架：“别用实弹！”话音未落，枪口喷出的竟不是子弹，而是五彩纸屑，落在美丽雅阁的喜服上，像撒了把星星。

“一拜天地！”刘老鬼扯着破锣嗓子喊。永革和美丽雅阁刚弯下腰，头顶突然落下片银杏叶——那是从2023年的出租屋飘窗飘来的，叶面还沾着空调的冷气。美丽雅阁望着叶面上的叶脉，竟与老槐树的年轮完全重合。

“二拜高堂！”

这次落下的是张泛黄的婚书，纸张边缘印着“星星计划·时空婚姻登记处”。永革认出那是他在出租屋写的废稿，此刻却被工整地盖了红印，证婚人栏写着“陆沉舟”。美丽雅阁的钢笔自动补全了日期：1897年冬月十八，2023年12月31日。

“夫妻对拜——”

刘老鬼的喊声被爆炸声打断。陈阿牛举着个冒青烟的坛子冲进来：“楚墨山的女儿红！咱们替他喝了！”永革眼疾手快，用支架挑飞坛子，冰红茶瓶及时接住飞溅的酒水，竟在瓶中酿成了带着桂花香气的喜酒。

“慢着！”苏老鬼突然举着火枪冲进喜堂，“压寨夫人说要给大当家的献舞！”

众人回头，只见被抢来的压寨夫人正抱着把吉他站在廊下，琴弦上缠着从现代变来的LED灯带。她拨响《婚礼进行曲》，却在高潮处突然转调，唱起了《游击队之歌》。永革笑得差点打翻喜酒——这旋律他再熟悉不过，去年写抗战文时天天单曲循环。

郝四锅突然拽拽永革的袖子，指着喜堂中央：“首长，地上有字！”

青砖缝里渗出金色的光，拼成陆小棠的字迹：**“哥哥，你的新娘很像母亲，她的钢笔能画出星星的轨迹。”**美丽雅阁的钢笔尖随之发热，在地面画出颗跳动的心脏，心脏中央是陆明川的药方与永革的冰红茶瓶交叠的图案。

“喝交杯酒！”李小二端着两个冰红茶瓶跑过来，瓶身上贴着“永”“雅”二字。永革刚接过瓶子，瓶口突然喷出彩色烟雾，在空中凝成两只交颈的鸳鸯。美丽雅阁被烟雾呛得直笑，银镯与瓶子共振，竟从里面倒出了真正的香槟——气泡里浮着微型的老槐树模型。

山寨外忽然传来马蹄声。永革推开窗，看见楚墨山的副将举着灯笼止步于山脚，灯笼上的“镇”字被红布改成了“贺”。副将对着山上抱拳：“将军命小人送来贺礼，祝两位白头偕老。”说罢扔下两个箱子，策马离去。

“打开看看！”刘老鬼挥刀劈开木箱，里面竟是两箱金条，每根金条上都刻着“星星计划”的徽记。永革的手机适时震动，屏幕跳出陆沉舟的消息：“古代黄金已消毒，可兑换成现代货币，密码是你出租屋的门锁号。”

美丽雅阁摸着金条上的徽记，忽然想起陆小棠日记的最后一页：**“如果有一天，你看见刻着星星的金子，那是哥哥在另一个时空给你攒的嫁妆。”**她握紧永革的手，发现他后颈的光斑不知何时变成了婚书的形状。

婚礼持续到子时，老槐树的萤火虫突然集体飞起，在夜空组成“210”的数字。永革望着数字中央的心脏图案，终于明白陆沉舟说的“时空共振”究竟是什么——不是冰冷的实验，而是无数个“我”在不同时空，拼尽全力走向“你”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