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他叫着我的名字,眼睛却没有看我,“是不是累了?要不我先带你回去。”
“有些累,我再坐下来休息会儿。”说完他便想直接坐下去。
看情况不对,我立马伸手揽住他的身体,扶着他重新坐下。
因为感觉不到他在用力,我便随着他一起坐下。这时老丈人的手轻轻的在我的腿上拍了拍。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身体不敢乱动,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发现自己的眼神也没有了关注点,眼前仿佛在放电影一般,一群大人陪着一群孩子玩乐,然而我的耳朵里却听不到他们任何人的声音,耳边只留下老丈人轻声喊出我的名字:“思民...”
我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另一只手垂直的掉了下来,身体完全靠在我的身上!
我有些慌了神,提醒自己,不能乱。我微微转头看了一眼老丈人。他的双眼紧紧的闭着,此刻看他,一脸的祥和,我清晰的感觉到“他好像走了”!
“爸...”
我哽咽着轻轻的叫了他一声。却再也没有听到他的回响。
我把手轻轻的放在他的鼻子下方,感觉不到任何气息。
我哆嗦着从兜里掏出手机,给老婆发去信息,让她先把轩轩送回去再回来。随之又给白瑞强拨打了电话!
老婆不解的看着我,我冲着她点点头,眼睛瞥了一下老丈人。她一下子便明白我的意思,立马便叫孙子和她一起回去。
“瑞强,我在新飞大道和海河路的交叉口,你赶紧过来。咱爸去世了...”
“爸....”电话那头白瑞强大叫了一声。
“爸现在在我身旁,你稳定一下情绪,我们一起...”我发现自己也有些控制不住语气,嘴唇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我极力的控制自己的身体不颤抖,稳了稳心神,“瑞强,我一会儿把位置再给你发一下。你定位过来。”
(拨打110,120...)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想过这一天的到来,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
我不敢再去看他的脸,我就这么坐在那里。脑子里开始缓缓出现老丈人的身影...
我第一次到单位,第一次见到他,他带着我出去办事,带着我写资料,带着我学习,带着我认识各种人脉资源。和老婆结婚以后他更是开始“肆无忌惮”的教我一切他所拥有的工作经验生活经验。我按照他铺好的“路”一步一步走出来。他退休,他一个人生活,我便时常周末去看他,他依然像年轻时一样对我讲述生活所得,我陪着他喝酒聊天至深夜。
然而这一刻我意识到,此生我再也见不到他对我满意的笑脸。
我环顾四周,没有人察觉到我们的不对,我的耳朵也听不到他们任何人的声音!我稍稍转身,担心老丈人从我身上滑落摔倒,便将他揽在身上。
又是一阵风吹过,他的衣角轻轻吹动,头发丝也随风轻轻飘动了一下。我看在眼里,心也随之激动了一下,多么希望他在下一刻睁开眼睛,再叫我一声:思民!
“爸.....”白瑞强的叫声将我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
“哥。爸他...”白瑞强哽咽着来到我身边,扶着老丈人。
我满眼泪水看着他,却一句话说不出来!只得冲他点点头。
“嘀呜...嘀呜”救护车的声响远远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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