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余何意抚平心绪,静静等待着陈不谢的下文,这个年仅十四的少年,并没有多深的城府,以他匮乏的江湖阅历,也难以辨清所遇之人的好坏,正如余何意只是短短几句话便让他十分动情,交付信任,倘或者今日遇见的是藤长老、妙音娘子,抑或者其他匪贼恶客呢?
自然,余何意也不是什么善茬。
陈不谢道:“我在此藏身略有时日了,中间见过藤长老。不知他是为什么伤了妙音教人?”说罢,他星眸璀璨,黝黑的瞳仁中满溢出至诚,只等余何意的回应。
余何意略一犹豫,心中已然猜到,藤长老必与他有些交集,恐怕他还想从中斡旋,意欲调和此事,不愿让我和藤长老兵刃相见。余何意本该冷嗤,或者信口胡言,编些瞎话来诓他,反正陈不谢年岁尚小,根本分辨不清,但面对着少年满腔赤心,余何意口中的瞎话竟然说不出来。
他叹了一声,斟酌计议,藏假于真,到最后,也只能说道:“具体事由,也是误会一场,藤长老当日在此地与侄儿密谈一二,被我那妹子不意相撞,惹祸上身,但是我那妙音教的妹子,再不肯罢休,全因为她身中了藤长老的剧毒,不日将死,这才下令非见其人不可。只要他能取出解药,自然无事。”
藤长老取出解药,余何意当真保他无事吗?
非也,是也,假也,真也。
余何意这番话可真可假,全看藤长老意欲何为,这也是卖了陈不谢一番面子,毕竟眼下未知陈不谢与他关系如何,要是这少年真铁了心要保藤长老,余何意说不得只好在其中搅合搅合,上瞒下骗,未必不能将此事弥缝过去,但要是藤长老自己也不肯善罢甘休。
余何意自忖,若自家侄儿死于她人之手,自己是绝不会善罢甘休。
说回正题,要是藤长老自己也不肯善罢甘休,那此事就不得斡转了,无奈何也只能负了少年一片赤心,余何意说完这番话,陈不谢果然也信,就道:“这个自然可以的,我去说说,藤长老凉是肯做,谢谢长老。”
余何意问他:“你的伤,是藤长老为你包扎的?”
陈不谢点点头道:“是啊,那日奔到此处,气力早竭,流了满地的血,要不是藤长老为我遮掩包扎,我陈不谢早就死了,这番恩情必得相报,请长老恕我方才隐瞒的罪过。”他说完此话,将身拜伏下去,给余何意揖了一礼。
其实即使陈不谢不说,余何意也已猜得七七八八,但现在当然只作恍然大悟得情状,忙扶起他来,口中只道:“活命之恩不能不报,这个也是你的情义,我怎么会因此怪罪与你。但不知他现下何处?我与你同去说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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