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下了朝,换完衣服就直奔太后的寿康宫去:“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见皇帝来了,也只好勉强换上一副笑容:“坐吧。”
“这些日子没来寿康宫请安,请皇额娘不要见怪。”
太后这才反应过来,难怪自己这两天心情不错,原来是这个大儿子没过来呀:“前朝事多,皇上是该顾着前朝要紧。”
“这些日子,前朝的事虽然多,但归根结底,只有一件事。”皇上自打看见那一幕之后,心里一直很厌恶隆科多,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就是隆科多结党营私,欺君罔上。”
果然太后一听到隆科多的名字,脸上瞬间就没了笑意,听到皇上这么说,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忧:“皇帝除了年羹尧,果然就轮到隆科多了,哀家有一点想不明白,年羹尧那样的人都能够告老还乡,为什么他隆科多就不能?皇帝就这样容不下隆科多?不能让他的晚年得个善终吗?”
“不是儿子容不下他,而是他自己容不下自己!”太后越是替隆科多说话,皇上对隆科多的恨意就越深,尤其是昨日,每次到上巳节,他都能想起那一幕,但他不能明着把这事说出来:“当初年羹尧在朝中的时候,他二人勾结良多。”
太后却捅破皇帝的说辞:“你早就知道年羹尧与隆科多不睦,这个让他们暂保安宁,维持表面的和气,皇上还主动提出,将年羹尧的长子过继给隆科多做义子,若说他人勾结,岂非皇帝就是主谋。”
“隆科多罪犯滔天,即便儿子冤他一条两条的也不为过,更何况他有十数条大罪,即便到了九泉之下,阎王殿前辩驳,也驳不出什么来。”
皇上看向太后,言语间有些讽刺:“当年计划除年羹尧的时候,皇额娘还为儿子一起布置,怎么今日到了隆科多就百般庇护?难道少年相识之情,真是恩深义重吗?”
太后被皇上这一番话气的呼吸不稳:“哀家当日就跟你说过,年羹尧与隆科多是扶持皇帝登基的重臣,年羹尧都能留下,隆科多为什么一定要死?年羹尧拜访后,皇上斩尽了他在朝中的门生,如今再杀隆科多,难免后世之人会说皇上狡兔死,走狗烹,怨皇帝过河拆桥,哀家这样都是为了皇帝的名声啊!”
皇上也明说了:“别人都可以放过,隆科多是非死不可。”
太后极力劝阻:“隆科多是孝懿仁皇后的兄弟,你名义上的舅舅!你就是不顾着隆科多,也要顾及孝懿仁皇后的颜面哪!”
“杀隆科多不止是为了儿子,更是为了保皇额娘的声名。”皇上见太后这么为隆科多开脱,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让太后自己掂量着办:“隆科多是皇额娘青梅竹马之交,有两小无猜之情,皇阿玛不知,不代表儿子不知。”
皇上冷冷的看着太后,看着这个背叛皇阿玛的人:“三月初三上巳节是什么日子,皇额娘比儿子更清楚。皇额娘要保全的,不仅是皇阿玛的颜面,更是儿子的颜面。皇额娘要是舍不得,那便是舍得了儿子千辛万苦得来的皇位,和皇额娘的太后之尊!”
皇上此次前来只是通知太后,一切的一切他都已经安排好了,太后去也是去,不去也得去:“儿子已经在畅春园弄了间偏房圈禁起来,还请皇额娘保全儿子的颜面声名。”
太后挺着的脊背终究还是弯了,他好狠的心,让自己亲手去杀了隆科多,如果是自己的小儿子登基,一定不会让自己这么为难。
皇帝走后,太后破天荒亲自下厨,只是厨艺实在一言难尽,忙活了半天,只做了一盘凉拌花生和一盘类似手撕牛肉干的,黑不拉几的小菜。
竹息姑姑看后嘴角直抽抽,默默感叹,隆科多大人都要死了,还要忍受太后的厨艺摧残。
她刚刚可看见了,太后往这花生里面撒了致死量的盐。
再拿上一壶竹叶青,这平平无奇的断头饭就做好了。
太后身着披风,拿斗篷遮住脸,由竹息在前面带路。
“站住,什么人?”
竹息姑姑出示了太后的令牌:“我是太后身边的孙姑姑,带领隆科多家人前去见一面,立刻出来。”
宫中一共有两种人是最好说话的,一种是紫禁城三位主子贴身服侍的下人,另一种就是宠妃的下人。
那守卫一看到令牌,脸都要笑烂了:“原来是孙姑姑,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请。”
竹息姑姑来到门口,低声对身后的太后道:“您进去吧,我替您守着。”
太后提着食盒走进屋内,隆科多看到有一蒙面人进来,心里盘算着他这个题型,自己要是硬闯的话,有多大的胜算?“谁啊?”
“是我。”
太后摘下斗篷,瞬间让隆科多放下所有的戒心:“奴才隆科多给太后请安。”
“快起来。”太后上前两步想把他扶起来,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手上拿着食盒,直接冲过去会砸在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