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永军交代二副盯着维修,又让大副准备酒菜,迎接即将到来的领导。
上午10点30分,张东强三人坐着吉普车风尘仆仆地赶到。
段永军热情地迎上前,张东强简单说了优秀党员评选的事儿,便带着陈贵田、胡守义去查看修船进度。
他们拍着焊工的肩膀,说着鼓励的话,却没注意到任家义脸上闪过的不满——原本紧赶慢赶的维修工作,因为领导视察耽搁了不少时间。
11点30分,开席的锣声响起。大副站在码头上扯着嗓子喊:“收工吃饭啦!”
院子里,职工们整齐列队,张东强代表工厂给段永军戴上大红花,颁发奖状。
段永军激动得眼眶泛红,发表感言时声音都在颤抖。
仪式结束,众人围坐桌前,焊工和船员们匆匆扒了几口饭,又回到船坞继续干活。
而领导们的桌上,美酒佳肴不断,推杯换盏间,大副已经喝得满脸通红,瘫在炕上呼呼大睡。
段永军也有些撑不住,唯有二副还勉强清醒。
见领导们兴致正浓,段永军提议:“要不咱们上小船钓鱼喝酒?海上风凉,比这儿痛快!”
张东强拍手叫好,几人拎着酒和下酒菜,晃晃悠悠上了船。
小船上不时传来大笑声,岸边的任家义听得心烦意乱,低声咒骂起来。
张广意连忙拉了拉他:“忍忍吧,别惹事儿。”
任家义虽住了口,脸色却依旧阴沉。
与此同时,厂区子弟学校的实验楼里,一堂特殊的课程正在进行。
新学期伊始,为加强思想教育,教师杨家艺与冉海商量后,决定请学校勤杂工李大妈给学生们讲忆苦思甜。
这天是第四堂课,小学五年级和初一的200多名学生席地而坐,李大妈站在临时搭起的讲台上,手中举着一件破旧不堪的粗布衣。
“同学们,学校让我讲讲解放前的事儿。”
李大妈轻轻抖开衣服,破洞与补丁在阳光下格外刺眼,“我一看到这件衣裳,就想起我娘带着我们讨饭的日子……”
她的声音哽咽,眼眶泛红,“在万恶的旧社会,我们家穷得叮当响,房无一间,地无一垄。你爷爷给地主当长工,没日没夜地干,换来的粮食连肚子都填不饱。没办法,你奶奶只好带着我们姐弟六个去讨饭……”
坐在第三排的周山,将书包垫在屁股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件衣服。
他心里犯起了嘀咕:这有啥稀奇?
刚来三线时,村里好多人穿得比这还破烂。
他想起老家放羊的二哥,那件棉袄也是补丁摞补丁,风一吹直透寒气……
而此时,三线的天空不知何时已阴云密布,海风裹挟着咸腥味儿扑面而来,远处的海面上,一场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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