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裕扯松浸着酒气的领带,他一副宿醉未醒的模样,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目光却在垂眸的瞬间扫过付斯南手边文件。
“我昨晚闹的动静是大了些,但你可别忘了。”付裕忽然将被酒水浸湿还未完全干透的袖口按在付斯南的会议纪要上,羊绒纤维吸饱水渍在"股权代持"字样上晕开墨团,“是为了盖你在澳门输掉两千万,刷的还是沪光穹的卡。”
“哦?”付斯南却丝毫没有被捅破自己做的那些破事之后的心虚,“就算是为了掩盖我的新闻,也不需要弟弟你这样卖力,你明明也有很多种别的办法,却偏偏要做出这样的新闻来压我的事儿,咱们兄弟两个之间还真是……”
“够了。”付诚的翡翠领带夹重重磕在红木桌面。这个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掌权者今日反常地佩戴亡妻遗物,金属卡扣刮擦衬衫的声响令人牙酸,“新药原料采购价泄露了。”
纸张飘落轨迹微妙地偏向付裕方向,他开口问的却是付斯南:“斯南觉得问题出在哪里?”
付斯南翻开药品分销协议时“不慎”,带出夹页,印着付裕指纹的冷链运输签收单飘落在地,这个动作让他袖口上移半寸,露出手腕内侧三个针孔状旧疤:“泄密总要有渠道。比如某些人用夜店狂欢掩盖药品数据篡改......”
“怎么可能?”付裕却吊儿郎当地翘起二郎腿,对付斯南话里明确的指向性并不感到生气,“最近公司医药部一向都是由付斯南你亲自负责的,有我什么事?你可别忘了,前段时间我一直都在给游嘉当保镖呢,是被华东康星隔绝在外的‘弃子’。而在和嘉钰天成的合作之前我主要负责的也是公司的影视部,医药部最近在研发什么新药我都不知道,谈什么泄密?”
“是吗?”付斯南冷笑一声,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相片,正是昨天付裕在夜店里手中拿着的那一瓶维生素,“你可别告诉我,这真的是维生素泡腾片而已。”
“你监视我?还让人偷拍我?”付裕挑眉,脸上的神色却看不见多少愤怒,更多的是戏谑的意味。
付诚的眼睛在两人之间兜了一圈,落在了付裕的身上:“那你呢,觉得问题出在哪?”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管医药部,医药部不是您亲自点名交给付斯南负责的吗?”这话听着像是带着情绪的愤而指责,偏偏付裕脸上挂着的表情却是玩味的,一下子就让付诚的眉眼压了下来。
“散会!”
付诚将手中的文件往桌上重重一掷,指着付裕:“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都别在外面再给我惹什么新闻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