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最大的野猪过秤时,他的算盘都掉地上了!"她模仿着主任瞪圆眼睛的样子,自己先咯咯笑起来。
陈建国望着后视镜里渐渐缩小的村庄轮廓,晒谷场上的人群已经变成模糊的小黑点。
"七百六十三斤!"方芳还在兴高采烈地比划,"书记说抵得上他们公社半年的肉票配额呢!"
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我偷偷听见,公社要给咱们生产队发一面锦旗..."
吉普车碾过一块石头,剧烈颠簸了一下。
方芳惊叫一声,整个人栽进陈建国怀里。她身上淡淡的雪花膏香气混着尘土味,让陈建国整个人又有点恍惚
吉普车又转过一个急弯,生产队的最后一片屋顶消失在群山之后。
"对了!"方芳又想起什么,从棉衣的袋子里掏出个油纸包,"大队长塞给我的,说是路上吃。"
她也不在意此时吉普车的摇晃,小手小心的解开绳子,里面是烤得焦黄的野猪肉脯,还冒着热气,"尝尝?可香了!"
陈建国接过肉脯尝了一口,笑着点头道:“是大队长的手艺,带着点辣椒的香味。”
吉普车驶入县城时,方芳才感觉到疲惫。
结束了谈性,依偎在陈建国的肩膀上眯着眼打起了瞌睡。
慢慢的陈建国感觉身边的小妞的呼吸开始变得绵长,才小心翼翼的伸手将人搂进怀里枕着自己的肩窝子。
冲着看向后视镜的那位中年大叔歉然一笑。
中年大叔也冲他笑了笑,小声跟他聊了起来。
“陈同志是方同志的未婚夫?”
陈建国低头看了看怀里熟睡的方芳,小姑娘的睫毛在颠簸中轻轻颤动,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
他轻轻调整了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这才抬头对司机师傅笑了笑:"还没定呢,这次是送她回魔都。"
司机从后视镜里投来了然的目光,方向盘一打,吉普车灵巧地绕过路上的坑洼:"我懂,我懂。
当年我跟我家那口子也是这么过来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摸出包大前门,想了想又塞回去,"方同志家里不简单啊,能让县委派专车送站。"
陈建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方芳的发梢。
吉普车快速的离开了县城,冲向了去往长白市区的大路。
路旁不时有着时代背景下的"为人民服务"的红色标语在初冬的暖阳下格外醒目。
"小伙子有福气。"司机突然压低声音,"方同志父亲是铁路局的吧?听说..."
他做了个向上的手势,"这次调令,上头直接给书记亲自打电话,所有的手续都由书记亲自办理。"
怀里的方芳轻轻哼了一声,陈建国立刻轻拍她的背,像哄孩子似的。
等她的呼吸重新变得均匀,他才低声道:"师傅,我也不太清楚,她也没对我说得很详细。"
吉普车司机听完陈建国的话沉默了下来,一直也没再找他唠。
直到进入市区,从后视镜里看到陈建国依然安静的搂着沉睡中的女孩,没有丝毫疲惫,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穿过最后一段土路,火车站的红砖房已经能望见。司机突然咳嗽一声:"陈同志,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建国看着后视镜里司机欲言又止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低头看了看熟睡的方芳,轻声道:"您说。"
"书记...托我带句话。"司机的声音压得极低,"麻烦您再辛苦一趟,一定要安全的护送方同志到达她家里人的手上。"
陈建国听完仔细的打量起司机,见他说完话又恢复到认真开车的模样,笑了笑点头轻声道:,"放心,我保证将她安全的送到她家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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