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忽然想起,恩师曾一再要我辅佐刘邦,并且说他已应允刘邦,代他觅一军师,可见他俩早就相识。遂嘿嘿一笑说道:“你别蒙我,我那恩师,也曾有恩于您,他不只为您看过相,还为您改过坟地……”
刘邦哈哈一笑道:“咱越说越近,冲着将军恩师之面,在下不走了。在下不只不走,还要向你讨口美酒喝呢!”
张良见他如此豁达,顿生敬慕之情,笑着回道:“一大早,窗外的喜鹊喳喳地叫个不停,我就知有贵客光临,特备了几坛美酒相迎。”
刘邦笑说道:“俗话说得好,‘一人动嘴,十人口酸’。”
他回手一指:“你看,在下这帮兄弟,有一千多人,个个都是酒鬼,几坛酒,怕是还不够他们沾沾嘴唇呢!”
张良道:“这个您不必担心,偌大一个下邳城,还没有您和弟兄们的酒喝?走,随末将去营中略坐片刻。”这一坐便是一天,二人越喝,兴致越浓,越谈越是投机。通过这次长谈,刘邦方才知道,始皇驾崩之后,张良与项伯正要召集人马,举兵反秦,一场瘟疫把张良击倒,这一病便是半年。项伯倒也义气,日夜守在床头,端屎端尿,直到项梁在会稽起兵,三次遣人召他共商反秦大计,项伯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活该张良倒霉,病好之后,未及举事,来了一位新邳令,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硬说张良便是姬亮,抓进大牢。幸亏有一良仆,也幸亏张良囊中丰厚,坐了半年牢被无罪释放。出狱之后,张良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广散家财,召集人马,得众八十余人,夜袭县署,杀了县令……
等张良把话打住,刘邦关切地问道:“将军旗开得胜,可喜可贺,下一步作何打算,可否见告?”
张良道:“小弟的志向是复国,世世代代永做韩臣。但凭小弟手中这五百号人马,自保尚且不足,如何复得了国?有鉴于此,小弟想去投奔秦嘉,借嘉之力,杀回郑城,光复韩国。”
刘邦击掌说道:“好,英雄所见略同。在下……不,愚兄这次东行,投的正是秦嘉,你我不妨合兵一处,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张良朗声答道:“此见正合小弟之意,干杯!”
咣咣咣,二人连碰三杯。是夜,二人同榻而眠,先是谈些时局,继之又谈兵机,你问我答,我问你答,不知不觉,天已破晓。
良喟然叹道:“沛公智识,定由天授,我所述说,统是《太公兵法》,别人不晓,为何沛公能神悟呢!”对邦敬慕有加,不敢以小弟自居,改称沛公了。
刘邦亦叹道:“十数年来,我所见过的英雄谋士多如牛毛,其见识、才思、智谋、兵机,无一出先生之上者。”不敢以愚兄自居,改称先生了。
这一改口,张良大为感动,正欲出示那块绘有文曲星君的玉佩,忽又转过一念:不行,报仇要紧,复韩要紧,我若将玉佩一出,沛公岂肯放我去他处。如此一来,复韩便成泡影,百年之后,先父先祖,问起我复韩之事,我将何以回答?玉佩虽未曾出示,但却跟定了刘邦,被刘邦委为厩将,负责兵马事宜。二人食则同案,寝则同榻,连卢绾都有些嫉恨了。这一日,军至一个小镇,卢绾飞马来报:“秦嘉、景驹皆为人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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