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仪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像是从某个尘封多年的机械棺材里爬出来的呻吟。
这声音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近乎傲慢的精准,在会议室干燥的空气中划出一道看不见的裂痕。
伊芙琳感觉自己的耳膜在微微震颤,仿佛有细小的电流顺着听觉神经爬进大脑皮层。
画面亮起的瞬间,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照片上的厂房崭新得刺眼,阳光在镀铬的管道上跳跃,像一群不知疲倦的金属精灵,仿佛在跳着一支未来主义的舞蹈。
那些玻璃幕墙反射着上世纪特有的、对未来充满信心的光芒,像是一面面镜子,映照出人类对科技进步的盲目乐观。那时的建筑,仿佛是用钢铁和混凝土编织的乌托邦,仿佛人类真的能用这些冰冷的材料驯服时间本身,让它在自己的掌心里乖乖听话。
然而,现实总是比梦想更残酷。
现在,同样的建筑群只剩下骨架,像是被时间抽干了血肉的僵尸,孤零零地伫立在荒芜的土地上。
混凝土皲裂的纹路像是干涸的河床,暴露出内部锈蚀的钢筋,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如今的衰败。
那些曾经闪闪发光的管道,如今扭曲变形,活像某种史前巨兽的化石肋骨,仿佛在提醒着人们,再强大的科技也无法抵挡时间的侵蚀。
阳光依旧洒在这些废墟上,但早已失去了昔日的活力,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光影,只剩下苍白无力的残影。
风从裂缝中穿过,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像是这座建筑在低声哭泣,诉说着它的不甘与无奈。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腐朽的气息,像是时间在这里停滞了,所有的生机都被抽离,只剩下无尽的沉寂。
那些曾经充满信心的玻璃幕墙,如今早已破碎不堪,像是被现实击碎的梦想,散落一地。
阳光透过破碎的玻璃,在地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像是时间的碎片,拼凑出一幅幅支离破碎的画面。
那些曾经跳跃的金属精灵,如今早已消失不见,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只留下冰冷的管道,默默地承受着岁月的洗礼。
这座建筑,像是一个被遗忘的巨人,孤独地站在时间的荒野中,等待着最后的消亡。
它的存在,仿佛是对人类盲目自信的一种讽刺,提醒着人们,科技再强大,也无法改变时间的无情。
那些曾经的辉煌,如今只剩下冰冷的钢铁和混凝土,像是巨人的残骸,静静地躺在大地上,等待着最后的崩塌。
踏入这片荒废之地,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破败与沧桑。可最讽刺的,还得数那些当年用最耐候涂料刷写的标语——“安全生产重于泰山”“效率就是生命”。
它们就像一群顽固的老古董,在斑驳的墙面上,历经岁月的洗礼,却依旧倔强地存在着,甚至还露出狰狞的微笑。
那标语上的字迹,原本鲜艳夺目,如今却褪去了色彩,变得斑驳陆离。
有的地方涂料已经剥落,露出下面灰暗的墙体,就像岁月在它们身上刻下了一道道伤痕。
可即便如此,它们依然高高在上,仿佛在嘲笑这世间的无常。
曾经,这些标语是工厂的灵魂,是工人们心中的准则,它们激励着每一个人为了生产而努力,为了效率而拼搏。可如今,工厂早已荒废,工人们也早已各奔东西,只剩下这些标语,像一群被遗弃的孤儿,孤独地守着这片废墟。
他缓缓地走近,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那些标语就像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在这片土地上挥洒着汗水,为了所谓的“安全生产”和“效率”而忙碌着。那时候的他,天真地以为,只要按照这些标语去做,就能创造出美好的未来。
可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让他明白,这一切不过是虚幻的泡影。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照片的角落,一摞早已风化的包装箱映入眼帘。
包装箱上的火神重工那个着名的三角形标志,依旧清晰可见。那标志曾经是那么的耀眼,代表着无上的荣耀。
在过去的岁月里,火神重工就像一颗璀璨的明星,照亮了整个行业。
它的产品畅销国内外,它的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时候,人们以能进入火神重工工作为荣,以能拥有火神重工的产品为傲。
可现在呢,这个标志却像是一个恶毒的预言,提醒着每个见证者:连最坚固的钢铁,最终都会向时间屈膝。
他看着那个标志,指尖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仿佛摸到了某种不该触碰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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