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支支吾吾,一会儿看天,一会儿看地,终于在知月的逼近下道:“我怕,有埋伏。”
知月笑了笑,道:“嗯,这是担心我中了埋伏。真好。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犒劳一下小瞳。”
犒劳……赤瞳听完,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充满粉色的场面,脸颊一偏,蹙眉:“够了。”
知月这才正经起来:“你觉得那人会是什么人?”
赤瞳大声道:“不是什么好人……我们还是回去吧!”
知月拦住她道:“来都来了,打声招呼再走呗。别担心,我有直觉,他不是我们敌人。”
男子早就注意到了不请自来的两人,脸上兀自没什么变化,伸出温柔的手来,在每个小孩的头顶上揉了一把,最后将一包饴糖平分给了他们。
其中一个小孩,不舍道:“花哥哥,现在时间还早,你要不再陪我们玩一会吧。花哥哥,求求了!”
话音刚落,又有几个小孩异口同声,都是在要求他们的花哥哥再陪他们玩一会儿。
男子倒也没惯着这群孩子:“花哥哥今日有特殊客人,你们还是明天再来吧。都听话。”
小孩们又七嘴八舌:“……花哥哥必须答应我们,明天为我们表演布偶猫大战布偶兔,我们要看!”
男子无奈只好应了一声,道:“一定一定。回去吧。”
待那群小孩走后,知月和赤瞳才抬脚过去。知月停步,没等男子开口,开门见山问道:“阁下何人?”
男子将青笛用棉布细心包起来,一面做这个动作,一面笑道:“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你们才对吧。”
知月轻哼了一声,道:“那倒也是。是我着急了些……”
男子打断她道:“你们可以不用告诉我你们是谁。只需告诉我,所为何事。可是看戏?”
看戏?!
知月垂下眼帘,叹了口气,对蹲在台上的赤瞳道:“方才不是在说人家不是什么好人吗。”
赤瞳抱着一只布偶兔,恋恋不舍,头也不回道:“不是我说的,你一定是出现幻听了!”
知月:“……”
赤瞳说完,问那男子道:“这东西多少钱?我买了!”
男子歉然:“实在抱歉,这布偶是非卖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赤瞳顿时疑惑道:“什么是非卖品?我怎么才能买?”
男子有些为难。知月这时走上台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有什么,等我回去给你做个。”
赤瞳却回了她一记白眼,嘟囔:“上次说的给我做一个兔子石雕呢?你可别告诉我,你已经给忘了。”
知月:“这……呃……”怎么说,这真不是她故意要忘的。
她没记错的话……不对,她就没记错,她这几个月几乎就没闲着:刚从浮华山回来就赶着失忆,然后又去海国,好不容易回来了,京城又乱成一锅粥。
小瞳应该也记得,那是什么原因,或是开个玩笑,亦或是提醒她别忘了?
然而,不等知月回答,赤瞳就已经想好了要说什么:“算了。我其实,也没那么想要……”
知月有些不甘心,虽然明知道这是小瞳在给她使坏,还是忍不住打断道:“别,必须要。我这人还是说话算数的。以后我要是忘了答应你的事,你提醒我,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会尽力而为。”
赤瞳见状,心底窃喜,面上却不为所动:“可是你说的。”
男子对知月道:“既然这位姑娘喜欢,不若就给她做一个。我也可以教姑娘一些如何做布偶的技巧。”
赤瞳听闻此言,侧目看向知月,眼底带了些期待。
知月却呵呵一笑,委婉地,且“低调”地道:“还是有时间吧,我学东西还是挺快的。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些闲话了。敢问,我们应该怎么称呼阁下?”
听清楚前半句时,赤瞳的脸上还是忍不住略过一丝失落,旋即也回过神来,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男子笑道:“花。既是姓,也是名。姑娘叫我花就行。”
知月也笑道:“好巧不巧。我认识一个人,他的名字里虽然没有‘花’,但他姓花,你猜他叫什么名字?”
男子脸色有一瞬间异样,慢慢低下头去,拾起地上的一只布偶拍拍:“姑娘还有其他的事情么?”
知月正待要说什么,一个少年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正是胡四郎。
这时的他,还是那般弱不禁风的样子。
知月收回目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旋即牵起小瞳的手,道:“我们就先不打扰了。”
男子此时的脸色有些阴沉,顿了顿,淡声:“请随意。”
胡四郎认出了知月和赤瞳,便与她们说了几句话后,跑到男子身前,一言不合就先给他跪下了,就像之前拜她们为师时,态度诚恳。
方才胡四郎跟她们说,花泽君虽然没找到,但也找到了一个姓花的高人。
他已经来这拜师十九次了,今天是第二十次。
赤瞳不理解他说的高人,怎样算是高人,用布偶逗小孩开心那样吗?
知月仿佛看透了她心中疑惑,漫不经心道:“我以为,胡四郎想拜花泽君为师,不是因为他有多强,而是因为他不会看不起他。方才花泽君对孩子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他对谁都能做到平等对待,如此温柔的一个人,胡四郎很难不动心。”
赤瞳思忖道:“说起温柔,我倒觉得狐狸精也不错。”
知月支颌道:“你是说这时的小夜。她确实也很好。但就因为太好,小夜地位太高。而且又发生了那种事情,他大概是没脸去。”
赤瞳像个好奇宝宝道:“那花泽君不是魔族吗?怎么也是狐狸?会不会我们认错人了?”
知月道:“他刚才的反应和神色都耐人寻味,我觉得,八九不离十了。至于为什么是九尾狐的身体,不着急,我们可以再往下看看。”
两人站在墙外,知月探出半个脑袋,赤瞳踮起脚尖,一面闲聊,一面偷听后院里那两人的对话。
花似收拾起布偶后,就转身背对着胡四郎,见他要走,胡四郎跪行几步:“求求您了!不管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真的!只要您教我法术。不管什么法术,我胡四郎都肯愿意学!”
这样的说辞,听了不下几十遍,这孩子天天都会来这,为了让他教他法术,仿佛已经魔怔了。就算再和气的人,到底也是会觉得烦。
前面有几次狠下心来,决定一天不搭理,然这孩子就跪了整一天,到底惜命,累了饿了也会走。但真的熬不住他每日每夜的来。
今天说什么也要有个了结了。既然他想学,那教他一些是了。
胡四郎以为今天还要跪上一日,却见花转过身:“有三点要先说清楚。第一,我是不会教你多么高深的法术;第二,你资质差,我只教你最基础的法术;第三,以后别叫我师父。能做到这几点吗?”
胡四郎瞬间喜极而泣,抹了抹眼泪,就忍不住要喊师父,还没脱口而出,就被花泽君堵上了嘴。
分明他们隔了十几米。赤瞳立时讶然:“……瞬移?”
知月轻叹一声,赞叹道:“是。不过看他的反应,显然要比我们之前对付的胡四郎的要快得多。”
胡四郎怔了怔。花这才把手拿开,微笑里掺着几分严肃,道:“可以叫我花哥哥,听清楚了?”
胡四郎重重点头,道:“花哥哥,我一定会跟你好好学法术的,我以后也要变得像花哥哥一样强大!”
花却叹了口气,道:“我不会教你变强,你记住。”
胡四郎疑惑道:“可是我需要变强啊,只有这样才能让人瞧得起。花哥哥变强难道不是为了这个吗?”
花也大概没料到,这个少年会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想了想,道:“你只需知道,强大只是看起来很强,万事万物都有弱点。强大是相较而言。不会有人是永远很强,自然,也不会有人真的一无是处……”说到这,戛然而止,自嘲一笑:“我干嘛跟你说这个,说了你也不会懂的。”
还别说,这人看人真准!知月觉得,自己愈发对花这人感兴趣了,尤其是他以前所经历的事情。
对比之前认识的“花泽君”,这简直是一个正面和一个反面好吧。也难怪胡四郎会盗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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