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孟良虽然日子过得苦,但是一直抱有希望!
只是这修真界的凡人,过得还不如大部分世界的古人,江宁城里的百姓都饱受苦难,点心铺子看似松快但是大多数钱都流进了当官的手里,而无体恤百姓之心,苛捐杂税收上去将达官贵人养得何等金尊玉贵,但是他们连本职工作都没有做好,谈何爱民仁政呢。
而大衍朝这边无所作为,谈论赋作而不扬名时就代表那一步险棋已经失效,既不能为官,抛出去一篇文章又不得重视,虽然稍微洗去了世人尊修仙而贱凡俗的风气,到底是没有什么用。
诗圣诗云:名岂文章着,官因老病休①。在哪个古代,名声在诗文上而非为官上都是为人不齿的,任凭文章经义写得再好,不过一才名而已,因为诗文获罪的故事在明清以前都是屡见不鲜,在这边更是讲究意境而少才名。
孟良如今的处境多半还是靠教书教得好,而不是那一篇闻名天下的赋,他连借文章扬名的机会都没有。
他只在乎引起的后果,毕竟文坛宗主也是要被贬官的,做官忙得不得了就没有空写诗文,这是人尽皆知的道理。
[如此乱世,不投明主而报国无门,若做一地军阀还没有这么厉害,身为百姓而饱经离乱,又有什么出世的必要呢?]
孟灼华和孟蓁蓁离开后就有人来问男弟子,院子里的东厢房毕竟只有这么大,西厢房封起来留给灼华和蓁蓁,他又没有租赁房屋正式开起来一个书院的意思,因此便都拒绝了,男女七岁不同席,他这边最大的八九岁了,收了男弟子对小姑娘的名节不太好。
收到秋士廉下狱的消息是在十月底,这会儿天已经冷下来,算算收到信之后不久秋师兄就要处斩,他家里夫妻俩都砍了头,只剩下一个三岁的儿子、一岁的女儿和老母亲要充入宫中为奴,其余家中奴婢乃至通房妾室都被发卖了,一时间境遇潦倒,孟良便也托了人上京去照看一下,好歹给秋师兄收个尸。
至于那位师嫂,反正人家有娘家在,便不必多此一举。
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办完,便已经是快腊月的事情了,孟良便在腊月初就放了女学生们的假,又应下了一帮文人的诗会。
“唉,咱们家也没有置办车马,你出门倒是很不方便,听说东洲那边有人效仿修士的传送阵和公共飞梭,有买票上去的渡船和公共马车,都有线路又只需要付路费,要是有那个就方便多了。”孔知文自己出门不嫌麻烦,看见孟良出门就担心没有马车,现租用的马车又是一租就要一天起,留在家里没有地方养,出门还是不够方便。
孟良正在打理方巾,闻言叹气:“大衍朝上上下下,商人没有什么眼光,朝廷没有远见,怎么能发展出如此方便的行业呢?但那些聪明的商人并不止在一地有产,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候本朝还存不存在,我们俩有没有老死了!”
批判了一番时政后,他又安慰爱人:“我也就是在这城里走走,往日里不爱出门的,很不必担心我,反倒是你时常在外头跑,没有车坐实在辛苦,可惜咱们家里两个人本来就不用住多大的地方,也没有什么空余来养牲畜。”
其实诗会的地方就在江宁城里,是富商钱老爷的次子钱举人提议的,他们家其实也没有什么梅园,不过是花园子里有一小片梅树而已。
这梅花倒不怎么好,不是香气浓的腊梅,也不是高雅美丽的红梅,种的是白梅花,乍一眼看去像是雪落枝头,又好似树上梨花纷纷似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