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起身,动作轻柔地将她扶起一些,让她靠在自己坚实的臂弯里。
另一只手端过旁边一直温着的药盏,里面是清澈润喉的蜜水。
他舀起一小勺,细心地吹了吹,才小心翼翼地送到她唇边。
“先润润喉,林太医说你喉咙被烧伤了。”
甘甜温润的液体滑过干涸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清凉的慰藉。
江晚卿小口地啜饮着,依赖地靠着他,汲取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和力量。
她微微抬起虚软无力的手,下意识攥紧了他胸前的衣襟。
萧祁低头看着她苍白脆弱的脸,还有她细微的依赖动作。
让他心中那块悬了一夜的巨石,终于缓缓落地。
他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
晨光透过窗棂,温柔地洒在两人相偎的身影上,驱散了昨夜所有的惊惶与病痛。
这一刻的宁静,胜过千言万语。
江晚卿这场病来得凶猛,去得却慢。
接下来的两日,她大部分时间都昏昏沉沉,时睡时醒。
高热虽退,但低烧缠绵不去,浑身乏力,咳嗽不止,喉咙更是疼痛难忍,连吞咽都成了一种折磨。
她又住回了西暖阁。
萧祁几乎将御书房,搬到了她养病的暖阁外间。
所有需要他亲自批阅的奏折、召见的大臣,都被安排在了这里。
只要内间稍有动静,他便能第一时间察觉。
他不再只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更像一个事必躬亲的守护者。
亲自试药温、哄她喝下苦涩的汤药。
在她咳嗽不止时,小心翼翼地扶起她,手掌轻柔地拍抚她的后背。
在她因喉咙剧痛而拒绝用饭时,他会耐心地哄着,将熬得稀烂的米粥或温润的汤羹,一勺勺喂到她嘴边。
“多少吃一点,才有力气好起来。”他的声音总是低沉而温和。
江晚卿起初还有些不自在。
她习惯了独自承受,习惯了在人前维持着那份疏离的坚强。
如今这般虚弱无力地倚靠在他怀里,被他如此细致地照料着,让她感到陌生,甚至有一丝无措的羞赧。
她渐渐不再抗拒他的靠近和照料。
在他怀里喝药时,她会下意识地将脸埋得更深一点,汲取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
“陛下,可还记得,当初我在西暖阁,一副拒我于千里的模样,我那时......”
她声音带着病后的沙哑和委屈,像羽毛轻轻搔过萧祁的心尖。
萧祁连忙用指尖抵在她的唇瓣上,制止她说下去。
“是朕的错还不行?”他低沉的嗓音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纵容和无奈。
江晚卿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丝毫的敷衍,只有沉甸甸的认真。
唇上的指尖带着他的温度,让她心尖一颤。
她微微启唇,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轻轻咬了一下他的指尖,力道轻得像小猫的爪牙。
萧祁只觉得指腹传来一阵细微的麻痒,顺着指尖一路蔓延至心口,激得他呼吸都微微一滞。
他眸色瞬间深暗下来,那里面翻涌的情绪浓烈得几乎要将她吞噬。
“你……”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愈发沙哑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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