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渊主峰议事殿内,烛火摇曳如跳动的心脏。苏瑶指尖的星辰碎屑尚未散尽,正悬在掌心微微震颤,映得她眼底的疲惫与锐利交织成复杂的光。殿门被林风推开时,裹挟着的寒气让烛火猛地一缩,他肩头落着未化的霜粒,玄色衣襟上还沾着暗红血渍——那是方才在西麓防线斩杀暗影斥候时溅上的。
“北境气脉节点又被破了三个。”林风将一卷染血的羊皮卷拍在案上,卷上标注的红点已连成狰狞的锁链,“楚墨带着气脉修士在死守最后一处,但深渊议会像是摸透了我们的布防,每次突袭都掐在灵力流转的间隙。”
苏瑶伸手抚过羊皮卷边缘的焦痕,那是混沌浊气灼烧的痕迹。自记忆牢笼困住议会三位枢要后,深渊军团的攻势反而愈发诡异,仿佛背后有更缜密的指挥在运作。她忽然想起昨夜从记忆碎片里瞥见的画面:议会暗堂中,十二根刻满血纹的骨杖围成圆环,杖顶幽火拼出的星图,竟与灵渊三脉节点的分布隐隐重合。
“我们漏了什么。”苏瑶指尖骤然收紧,星辰碎屑刺入掌心,“楚墨那边的战报里,有没有提到深渊修士使用的符文?”
林风皱眉回想:“他们说每次接战,对方阵前都会升起黑色雾幡,幡上的纹路会让气脉修士灵力逆行……等等,那纹路似乎和东谷封印裂痕处渗出的混沌气息同源。”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玄风长老推门而入,法杖顶端的宝石黯淡如蒙尘的月亮,他将一枚断裂的玉简拍在案上:“南麓人脉传讯点被端了,这是从废墟里找到的残片。”
玉简上残存的灵力波动微弱如风中残烛,苏瑶将星辰力注入其中时,破碎的画面骤然在半空展开:十几个黑衣人正用淬了混沌浊气的匕首,切割人脉修士的灵脉,那些溢出的生命精气被引入地底,在地面汇成诡异的血色符文。画面最后定格在为首者的面具上——那面具左眼处嵌着半块幽蓝晶石,与记忆牢笼中挣扎最剧烈的议会枢要所戴面具如出一辙。
“他们在掠夺人脉之力绘制阵图。”苏瑶猛地站起,烛火在她眼中投下跳动的阴影,“之前困住的只是幌子,真正的核心成员一直在暗中布局,用我们的气脉、地脉、人脉之力反哺封印裂痕,好彻底撕开屏障。”
林风攥紧腰间佩剑,指节泛白:“可我们现在三脉紊乱,连彼此的传讯都时断时续,怎么阻止他们?”
玄风长老忽然叩了叩法杖,杖身嗡鸣如古钟:“老身倒有个法子。当年灵渊初立,三脉始祖曾留下‘通玄镜’,能将各地脉点的情报实时显化,只是需要人脉修士以精血为引,气脉修士稳住灵力流转,地脉修士镇守镜座……”
“代价是动用者三日之内灵力尽散。”苏瑶接话时,已将掌心血珠滴在玉简残片上,“但现在不是顾忌代价的时候。林风,你立刻去北境找楚墨,让他从气脉修士中选三位精通风水阵的,半个时辰后到地脉中枢汇合。”
她转向玄风长老时,眼中星辰已燃成炽烈的光:“长老,烦请您联络所有幸存的人脉修士,让他们将最近三日的见闻无论大小,全以灵识传入通玄镜——哪怕是深渊军团换了新的号角声,都可能藏着线索。”
地脉中枢深处,通玄镜嵌在整块黑曜石中,镜面蒙着厚厚的灰,边缘雕刻的三脉图腾早已斑驳。当林风带着楚墨与三位气脉修士赶到时,苏瑶正跪在镜前,指尖顺着图腾纹路游走,每划过一处,便有一滴精血渗入石镜,在镜面上晕开淡金涟漪。
“镜座下的地脉灵泉快干涸了。”玄风长老正用法杖撑起摇摇欲坠的结界,结界外传来沉闷的撞击声,是深渊斥候在试探中枢防御,“人脉修士的灵识正在镜中汇聚,你需要楚墨他们稳住气脉流转,否则镜光会反噬所有人的识海。”
楚墨解下腰间的青铜令牌,令牌上“气脉”二字在灵力催动下亮起红光:“我们气脉修士最擅长疏导流转,只是……”他看向苏瑶苍白的侧脸,“你以记忆之力承载所有人的灵识,若其中混有议会的暗线,会被直接侵入识海。”
苏瑶抬手拭去唇边血迹,星辰力在她周身织成半透明的茧:“记忆牢笼能困住他们的人,自然也能筛出他们的影。开始吧。”
楚墨不再多言,与三位修士结阵站在镜侧,四人气脉之力如四条金龙,顺着镜座纹路缓缓注入。玄风长老高举法杖,殿外所有人脉修士的灵识如萤火归巢,纷纷撞向通玄镜——刹那间,镜面上炸开千万光点,无数画面在其中飞速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