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感再次袭来时,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迷雾森林遇见的那个瞎眼老者。老人用枯树枝在地上画着扭曲的图案,说灵渊的地脉早已被人心蛀空,镇渊玺不过是块骗了世人千年的石头。当时他只当是疯言疯语,此刻才明白,那些所谓的地脉异动,或许根本不是天灾。
左手突然触到一片温热。苏临渊在急速下坠中反手一抓,握住的竟是林砚秋那支已失去光泽的玉簪。簪头雕刻的并蒂莲纹路里,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灵力——那是她独有的草木清气,此刻却像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
“砚秋!”他朝着紫雾深处嘶吼,声音被不断坍塌的岩壁吞噬。腰间突然传来灼热感,那是出发前师尊塞给他的传讯符,此刻正烫得像块烙铁。符纸在掌心自燃时,他看见火光中浮现出一行字:玄水殿下有地脉母巢,速毁之。
下坠的速度突然放缓,苏临渊发现自己正落在一片柔软的腐殖土上。抬头望去,玄水殿已彻底没入紫雾,而脚下的土地正在缓慢蠕动,像是某种巨大生物的皮肤。他握紧那支玉簪,指尖的灵力突然感应到地下三尺处,有什么东西正在搏动,频率竟与他的心跳渐渐重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原来如此。”苏临渊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血腥味。他终于明白老者的话——所谓地脉龙脊,根本不是天然形成,而是被人用无数修士的灵骨堆砌而成的牢笼。而镇渊玺,不过是封印着真正地脉核心的钥匙。
当他祭出最后一缕灵力,准备按传讯符所说的毁掉那处搏动源时,紫雾中突然传来林砚秋的声音。那声音很轻,带着奇异的回响,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临渊,别信传讯符,那不是师尊的笔迹。”
地脉的搏动猛地加速,脚下的土地裂开无数小口,涌出的不再是黑雾,而是鲜红如血的液体。苏临渊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在血水中扭曲变形,变成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面带诡笑的陌生面容。
轰鸣声再次掀起狂潮,这一次,连玄水殿的废墟都开始下沉。苏临渊握紧玉簪的手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必须在三息内做出选择:是相信传讯符,毁掉那处搏动源?还是相信紫雾中那道真假难辨的声音?
血水中的影子突然抬起头,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而在玄水殿彻底消失的位置,一点青芒正顽强地穿透紫雾,像极了林砚秋惯用的青藤灵力。
第三息到来时,苏临渊纵身跃向那点青芒,同时将玉簪狠狠刺入自己心口。剧烈的疼痛中,他听见地脉深处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像是解脱,又像是悲鸣。
塌陷仍在继续,但坠落的碎石中,开始浮现点点荧光。那些被地脉浊气吞噬的灵力,正以另一种形式回归。苏临渊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终于抓住了那点青芒——那是半片染血的衣角,带着他熟悉的、清冽的草木香。
地脉的搏动渐渐平稳,血色纹路褪去的岩壁上,露出被掩盖万年的真相:无数嵌在石壁中的白骨,正以虔诚的姿态,环绕着中央那枚缓缓旋转的、非金非玉的核心。
原来所谓的灵渊核心,从来都不是什么秘境,而是一座用生灵血肉喂养了千年的祭坛。而他们,不过是闯入祭坛的、最新鲜的祭品。
当苏临渊的视线彻底被黑暗吞没时,他突然想起林砚秋曾说过,玉簪上的并蒂莲,花开之时能见真心。此刻簪头的灰烬簌簌落下,露出里面包裹着的、一粒晶莹剔透的种子,正在吸收着他心口的血,悄悄发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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