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战阵型的光网在魔神虚影的巨爪下剧烈凹陷时，楚墨正站在气脉枢纽中央。他体内融合的四族灵力正顺着血脉疯狂奔涌，每一次流转都带着骨骼碎裂般的剧痛——这是强行催动气脉本源的代价，自黯裔疗伤秘术引发血脉冲突后，他的经脉早已如风中残烛。

“撑不住了！”林风的嘶吼从光网东侧传来，斩渊剑的冰蓝光晕已黯淡到几乎看不见，剑刃上的裂纹从护手一直蔓延到剑尖。他望着楚墨心口那处不断扩大的灰黑色印记，那是三天前为挡魔神的“蚀心咒”留下的，此刻正像活物般吞噬着周围的淡金色灵力。

苏瑶跪在枢纽边缘，圣莲最后的花瓣在她掌心化作金红色的光粉。她试图将光粉撒向楚墨，却被气脉紊乱形成的罡风弹开，那些粉末在空中打着旋，竟凝结成无数细小的冰晶——这是灵族气脉开始溃散的征兆，就像地脉守护灵消逝前的预兆。

李明抱着玄铁罗盘扑到楚墨脚边，罗盘指针早已折断，盘面却顽强地投射出残缺的阵图。他指着图中不断闪烁的红点：“黯裔在引爆气脉支流！他们把魔神虚影的力量注入了七十二条支流，只要我们的阵型一破，整个灵渊就会被混沌气息淹没！”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因为阵图上代表楚墨的光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

楚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的纹路已经模糊不清。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气脉正在瓦解，人族的坚韧、妖族的狂野、灵族的纯净、玄族的深邃，那些曾经相互排斥又最终融合的力量，此刻正化作缕缕光丝从毛孔中逸出，融入终战阵型的光网。

“这样也好。”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难以言喻的释然。三天前挡下蚀心咒时，他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气脉之主的宿命从来不是长生，而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成为连接天地的桥梁。他想起气脉融合实验成功的那个黎明，苏瑶说过的话：“气脉的本质，是传承而非占有。”

林风突然挥剑斩断一根扑向楚墨的混沌触须，断口处喷出的紫黑色汁液溅在他手臂上，瞬间蚀出焦黑的伤口。“别再注入灵力了！”他嘶吼着扑向枢纽中央，却被楚墨周身的气脉之力弹开，“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初代盟主的残魂说过，气脉之主有转世的可能——”

“没有时间了。”楚墨打断他的话，指尖轻轻按在林风的眉心。一股温和的灵力顺着他的指尖流入林风体内，那些被混沌侵蚀的焦黑伤口竟开始缓缓愈合。“斩渊剑吸收了太多气脉本源，只有你能在我之后稳住阵型。”他望着林风眼中的泪光，突然想起初次见面时，这个总是冷着脸的少年，如何笨拙地为他包扎伤口。

苏瑶的圣莲光粉终于冲破罡风，落在楚墨肩头。那些金红色的粉末触到灰黑色印记的瞬间，竟燃起幽蓝的火焰。她看着楚墨身上的光丝越来越密，突然明白他要做什么——就像地脉守护灵以自毁换取平衡，他要将自己彻底融入气脉，用生命为代价修补光网的裂痕。

“不可以！”她扑过去想抓住楚墨的手，却只捞到一把冰冷的光丝。那些光丝在她掌心化作细小的莲花，转瞬即逝。“你说过要一起看灵渊的第一朵圣莲绽放，你说过——”

“会看到的。”楚墨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他的身体正在逐渐透明，心口的灰黑色印记却在此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那些吞噬他的混沌气息，竟被强行转化成淡金色的气脉本源，顺着他的四肢百骸流入终战阵型的光网，原本凹陷的光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