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才缓缓地用一种"老夫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且还是被你这个麻烦精给赶上的"的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
"魏知那小子自己就知道喝酒睡觉,一有麻烦事,就让你这小滑头来我这儿刨根问底。老夫这里是档案司,是镇魔司的清净地,不是你们诡案组的后花园!更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菜市场!"
他这番话,充满了"怨气"和"牢骚",显然是对魏知这个"甩手掌柜"积怨已久。
云逍只能尴尬地笑着,不敢接话。
"关于'太宗灭佛'的卷宗……"王主事又呷了一口茶,似乎在回味着什么,然后极其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别查了。那些卷宗,五百年前就烧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写给外人看的废纸。没什么好看的,回去吧。"
他竟然直接就想把云逍给打发走?
"王主事!"云逍闻言,心中一急,连忙说道,"此事事关重大!不仅魏大人极其关注,更可能与此次稷下书院的惊天异变,以及西域佛国使团的到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不能查明真相……"
"那又与老夫何干?"王主事极其光棍地打断了他。用一种"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反正砸不到我这个糟老头子"的无赖语气说道,"老夫只是个看管档案的糟老头子罢了,天大的事情自有指挥使大人和魏知那小子去头疼。你还是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云逍:"……"
他感觉自己的拳头又硬了。
他知道,跟这位"滚刀肉"级别的老狐狸讲"大道理",是行不通的。
他只能换个思路。
只见他突然长长地、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悲伤"与"无奈"的表情。用一种极其"忧郁"的语气,幽幽地说道:
"唉……既然王主事您这么说……那晚辈也只能如实向魏大人回报了……"
"想必魏大人他老人家在得知自己连查阅几份陈年旧案的权限都没有之后……一定会非常'欣慰'吧……"
"说不定他一高兴就亲自来您这里,跟您老人家'喝喝茶,聊聊天,顺便再探讨一下人生哲理'了……"
他特意将"喝喝茶,聊聊天"几个字咬得很重,其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果然!
王主事在听到魏知的名字,尤其是听到"亲自来"三个字之后,那张总是古井无波的老脸,终于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极其不美好的回忆。
云逍继续加码,“实在不行,等会儿我喊凌少一起过来。”
凌风那蛮不讲理的行为,和王主事起过好几次冲突。
他看着云逍那副"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我老大能把你烦死"的无赖表情,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云逍都快要以为自己这招"狐假虎威"失败了,准备再换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的时候——
王主事才极其不情愿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罢了罢了……怕了你们这群小王八蛋了……"
他极其艰难地、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般,从那张堆积如山的卷宗之下,摸出了一串古朴而陈旧的、甚至还带着几分血迹和魔气的青铜钥匙。
"跟我来。"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佝偻着背,提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带着云逍,朝着档案司那更加深邃、也更加黑暗的禁区走去。
但他并没有带云逍去什么所谓的"密室"。
他只是将云逍带到了一个最偏僻、最不起眼、积满了数百年灰尘、连蜘蛛网都结了好几层的废弃书架之前。
他指着书架最顶层,一个同样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的、看起来随时都可能散架的破烂木盒子。用一种"你自己想办法拿下来,别指望我这个老头子帮你"的语气,没好气地说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要的关于'古佛门'和所谓'西行'的记载,官方记录里早就没了。"
"这是当年从那场大火里抢救出来的、唯一一份提到过'西行'二字的残卷。而且还是孤本。"
"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是真是假,有什么禁忌……老夫一概不知!也懒得知道!"
"你自己看吧。"
"看完记得给老夫原封不动地放回去!别给我弄丢了!更别给我惹出什么天大的麻烦来!"
"不然!老夫就让你去把你那个宝贝师姐当年撕掉的【锁魂箍】,用口水给我一片一片地粘回来!!!"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那个正一脸"卧槽!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随便放着?你们镇魔司的安保措施也太随意了吧?"的云逍。
提着油灯,头也不回地,颤颤巍巍地走远了。
只留下云逍一个人,面对着那个充满了未知与危险的破烂木盒子。
王主事指完那个盒子,便提着他那盏昏黄的油灯,头也不回地、颤颤巍巍地走了。那佝偻的背影,在黑暗中被灯光拉得长长的,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鬼魅,很快便消失在了层层叠叠的巨大书架之后。
整个区域,再次陷入了令人心悸的死寂。
只剩下云逍一个人,以及那个静静地躺在书架顶层、落满了数百年灰尘、仿佛承载着无尽秘密的破烂木盒子。
"我靠……就这么走了?"云逍看着王主事消失的方向,感觉自己的嘴角在不受控制地抽搐,"这老人家心也太大了吧?把这么个听起来就很牛逼的、唯一的、孤本的'绝密档案'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扔给我了?"
"他就不怕我把它给顺走了?或者一不小心给弄坏了?还是说他觉得我这小身板,根本就够不着?"
云逍抬头看了看那个至少有三四丈高的巨大书架,又看了看自己这双虽然在筑基期灵力的加持下,弹跳力比前世的"跳高冠军"要强上不少,但依旧显得有些"短小精悍"的腿。
感觉王主事他老人家的"顾虑"似乎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这档案司也不知道给配个梯子……"他小声地嘀咕着,然后深吸一口气,将体内那刚刚才充盈起来的筑基期灵力,尽数灌注于双腿之上。
"起!"
他猛地一蹬地面,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冲天而起。
虽然姿势依旧不怎么雅观,甚至还有点"旱地拔葱"的狼狈,但至少这次他成功地跳到了足够的高度。
他极其"精准"地抓住了那个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的破烂木盒子,然后在重力的作用下,开始了他今天的第二次"自由落体运动"。
"砰——!"
一声沉闷的声响,伴随着漫天飞扬的尘土和云逍那一声充满了"早知道就该先练练轻功"的悔恨的闷哼。他再次以一个极其标准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姿势,稳稳地摔在了地上。
"咳咳咳……妈的……疼死我了……"云逍一边揉着自己那快要摔成八瓣的屁股,一边龇牙咧嘴地看着手中那个因为刚才的剧烈冲击而变得更加"破烂"的木盒子。
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期待与一丝丝的紧张。
这里面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惊天秘密?
他小心翼翼地吹开盒子上的灰尘,那股子陈腐的、甚至还带着点淡淡血腥味的奇异气息,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极其艰难地、用一种近乎于"考古"般的严谨和细致,打开了那个早已腐朽不堪的木制盒盖。
盒子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什么"金光闪闪的玉简"或者"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魔道秘籍"。
只有一张早已泛黄、甚至边缘已经残破不堪的破烂布帛。
那布帛的材质,非丝非麻,触手温润,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冰冷,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生物的皮硝制而成的。
云逍小心翼翼地将其从盒子中取出,缓缓地展开。
然后他脸上的表情,便如同坐过山车般,从最初的"期待"与"紧张",迅速切换到了"疑惑"、"茫然"、以及最终的"失望"与"愤怒"。
只见,那张看起来"逼格满满"、"充满了故事感"的破烂布帛之上,记载的竟然全都是些极其寻常、甚至可以说是"平平无奇"的佛经和佛门小故事。
什么《金刚经》、《法华经》、《心经》……虽然都是些云逍在前世耳熟能详的经典,但在这修仙世界,似乎也并非什么稀罕之物。
还有那些佛门小故事,什么"割肉喂鹰"、"舍身饲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云逍看得是眼角直抽搐,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我靠!搞了半天!王主事那个老狐狸就给我看这个?"他心中疯狂咆哮,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无良奸商用"康帅傅"方便面给骗了的冤大头,"这是《佛祖感人故事一百篇(青少年励志版)》?还是《心灵鸡汤之佛门特供版(内含大量味精和防腐剂)》?"
"这老头子他耍我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越想越气,差点没当场把这块破布给直接撕了。
但就在他准备将这块在他看来"毫无价值"的破烂布帛重新塞回盒子里,然后去找王主事好好地"理论理论",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来自打工人的愤怒"的时候——
他的指尖,却极其意外地从那布帛的背面,触摸到了一丝极其极其极其细微的凹凸不平的触感。
嗯?
云逍心中一动,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他那因为刚刚突破到筑基期而变得愈发敏锐的"通感"能力,也在这一刻全面爆发。
他能清晰地"闻"到,从那布帛的背面传来了一股混合了早已干涸的血腥味、深入骨髓的怨念、以及足以让天地都为之色变的无尽绝望的恐怖"味道"。
云逍的心脏,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怦怦"狂跳起来。
他极其艰难地、用一种近乎于"朝圣"般的虔诚和一丝丝的恐惧,将那张破烂的布帛缓缓地翻了过来。
然后他看到了。
一行用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写成的,充满了无尽怨毒与滔天杀意的疯狂字迹。
那字迹,潦草、扭曲、充满了挣扎与不甘。
仿佛书写它的人,在临死之前,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和生命,将自己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悔恨、所有的绝望,都凝聚在了这短短的七个字之中。
【西行皆是骗局】
云逍看着那七个仿佛能从布帛之上挣脱出来、化为厉鬼当场索命的血色大字,只觉得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要被这其中蕴含的无尽怨念给彻底冻结了。
他的大脑,在这一刻,彻底宕机。
所有的思维,都陷入了一片混乱的空白。
西行……皆是骗局?
骗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连角落里那盏昏黄的长明灯都因为灯油即将耗尽而开始"滋滋"作响的时候。
云逍才终于从那无尽的震惊与骇然之中,缓缓地回过神来。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他的心脏,依旧在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仿佛要从胸腔里直接蹦出来。
他那总是闪烁着"咸鱼光辉"和"吐槽欲望"的眼睛,此刻却只剩下无尽的凝重与一丝丝的恐惧。
他的脑海中,如同放电影般,飞快地闪过一幕幕画面——
【问心崖】禁地之下,那个半佛半魔、神志不清、却又执着地呼唤着"师父"和"师兄"的"使者"……
那柄从魔窟裂痕之中飞出来的、充满了不祥与凶煞之气的黑色九齿钉耙……
亚圣虚影那句充满了"沧桑"与"无奈"的问话——"我们终究还是失败了吗?"
凌二河尚书那充满了"暗示"与"机锋"的提醒——"西域佛国名为'论佛',实为'问罪'……"
以及王主事刚才那句同样充满了"深意"的警告——"有些故事之所以会成为故事,就是因为知道真相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都因为这短短的七个血字而串联了起来。
形成了一个更加惊悚,也更加接近最终真相的恐怖推断。
"如果西行真的是一场骗局……"云逍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梦呓,"那它到底骗了谁?又是为了什么?"
"《西游记》,那本在我前世家喻户晓的神话故事,难道在这个世界竟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不!不对!"他猛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或许并非是谎言!而是被篡改了的历史!"
他想起了之前王主事说过的话——"官方的卷宗,都是写给外人看的。"
那么会不会……
会不会所谓的"西天取经",其真正的目的,并非是为了"普度众生",而是一场由当时的人皇与某个更加古老的、甚至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天庭"的势力联手策划的针对"古佛门"的大清洗?
或者说是一场充满了血腥与背叛的放逐?
而那个"净坛使者",那个被他认定为"二师兄"的家伙……
他以及他的师父和师兄们,并非是取经的"圣僧",而是被押送的"囚犯"?
这个念头,如同最恶毒的诅咒般,在他的脑海中疯狂地滋生,蔓延。
让他感觉遍体生寒,毛骨悚然。
如果真是这样,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他们会被放逐?又为何二师兄会堕入魔道,被封印在这暗无天日的【无间异域】数千年之久?
而他的师父,唐三藏……
他的大师兄,那个战天斗地、无所不能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他们又在哪里?
是也像二师兄一样,被封印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还是早已在那场残酷的"骗局"之中魂飞魄散了?
云逍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只觉得自己似乎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一个足以颠覆整个世界、也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天大秘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依旧平静的丹田气海。
那里还"住"着这场"骗局"的关键人物之一呢。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与探究欲同时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无论是为了自救(解决体内这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还是为了满足自己那该死的、足以害死猫的好奇心。
他都必须将这件事情的真相彻底揭开。
云逍深吸一口气,极其小心地、极其郑重地将那张写着血字的破烂布帛,重新叠好,放回了那个破烂的木盒子之中。
然后,他又极其"鸡贼"地,用自己那刚刚才学会的、还不太熟练的"清洁术",将周围所有可能留下自己痕迹的灰尘和脚印,都给清理得干干净净。
做完这一切,他才将那个木盒子,原封不动地放回了书架顶层那个积满了灰尘的角落。
他知道,这份"唯一的物证",他不能带走。
至少现在还不能。
但他已经将那七个充满了怨毒与绝望的血色大字,以及那股子深入骨髓的味道,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离开档案司的时候,云逍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与"咸鱼"本色。
仿佛刚才那场足以颠覆三观的"惊天发现",对他而言,不过是看了一场比较刺激的"恐怖电影"罢了。
他知道,从现在起,他必须比以前更加小心,更加谨慎,也更加善于伪装。
因为他要面对的,不再是之前那些"小打小闹"的诡异案件和官场博弈。
而是一个牵扯了儒、佛、魔、道、人皇、天庭,甚至可能还有更多未知势力的横跨了数千年的惊天大棋局。
而他这个来自异世界的"小蝴蝶",能否在这盘大棋之上扇动起改变命运的翅膀呢?
他回到诡案组,没有惊动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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