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自然也该由我带回去'处理'。"
"怎么?你们谁有意见?"
他虽然说得云淡风轻。
但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惺忪的睡眼深处,却偶尔闪过一抹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心悸的恐怖刀芒。
玄老和黄老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和深深的忌惮。
虽然他们是镇魔卫总部的元老,地位尊崇,修为高深。
但面对魏知这个不按常理出牌、实力深不可测、而且还极其护短的"滚刀肉"。
他们还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打?即便打得过,他也会摇人,谁不知道他魏知是当今陛下心腹中的心腹!
讲道理?这家伙比谁都更能胡搅蛮缠。
告状?指挥使大人那边对这家伙似乎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有点纵容。
最终,玄老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魏知,此事非同小可!你……"
"行了行,我知道,我知道。"
魏知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打断了玄老那即将脱口而出的"长篇大论"。
"不就是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人形核弹'吗?多大点事儿啊。"
"放心,我诡案组别的不多,就是处理这种'疑难杂症'的经验丰富。保证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的。"
他说着,便极其随意地将那个依旧昏迷不醒的云逍,如同扛麻袋般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然后,又极其自然地走到丹心身边。看了一眼那个同样昏迷不醒、但小脸上带着几分安详,甚至还有点流口水的钟琉璃。
咂了咂嘴,道:"这丫头也真是能吃能睡能打,就是太费钱了。"
丹心闻言,终于安心,凤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并没有反驳。
"自今日起!"
"冷锋!苏媚!齐知远!以及……你!齐行天!"
"尔等四人,便永世镇守于此【问心崖】下!"
"以尔等之修为!以尔等之余生!日夜不停!修补封印!镇压魔气!"
"直至……身死道消!魂飞魄散!方能……赎清尔等今日所犯下的……滔天罪孽!!!"
"尔等……可有……异议?!"
齐玄帧那古朴而威严的声音,如同天道敕令。在死寂的【无间异域】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
冷锋惨笑一声,缓缓从地上站起身。
对着齐玄帧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没有说话。
但那眼神中的死寂与认命,已经说明了一切。
苏媚则冷哼一声。脸上虽然依旧充满了不屑与一丝怨毒,但她也没有反抗。或许,对她而言,这个结局也算是一种解脱。
她默默走回冷锋身边,扶住了他那因为悲痛和力竭而微微颤抖的身躯。
而齐行天,在听到齐玄帧这番"一视同仁"、"大义灭亲"的"公正判决"后。那张苍老的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同样对着齐玄帧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声音沙哑,却充满了解脱。
"……多谢……师叔祖……成全……"
一场充满爱恨情仇、背叛与救赎的惊天大案,至此总算在程序上暂时画上了一个句号。
虽然这个句号画得有点令人唏嘘和憋屈。
然而,就在稷下书院这边刚刚完成"内部处理",气氛稍显缓和的瞬间——
玄老和黄老,这两位代表镇魔卫总部最高权力的"定海神针",却极其不合时宜地、面无表情地向前踏出了一步。
玄老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审视的锐利眼眸,冷冷扫过齐玄帧、齐行天等一众稷下书院的大佬。
声音不高,却带着如同万载玄冰般的冰冷。
以及不容置疑的问责意味。
"齐老夫子,今日之事,虽因尔等书院内部疏漏而起。但我镇魔卫昭文州分舵,数十名校尉、卫士,皆因此事而惨遭毒手。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的每一个字,都如同最沉重的铁锤。
狠狠地砸在齐行天和那两位刚刚缓过一口气的稷下长老心头。
让他们那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这【问心崖】封印,乃贵书院镇守了数千年的要地。如今却闹出如此大的乱子,甚至波及我镇魔卫分舵。致使我朝廷命官死伤惨重……"
黄老也冷声补充道。语气中充满毫不掩饰的怒火与杀意。
"……此事,贵书院……责无旁贷。"
"我等此番回去,定会如实上报指挥使大人,以及……当今陛下。"
玄老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
"届时,还望书院能给朝廷,给我镇魔卫上下一个……满意的交代。"
他这话虽然语气还算"客气"。
但其中的"敲打"和"威胁"意味,已是不言而喻。
你们稷下书院虽然牛逼,是儒道圣地,桃李满天下。但这次你们惹出的烂摊子,害死了我们镇魔卫那么多人!
这笔账,没那么容易就算完!
我们回去之后,一定会向最高领导汇报!你们就等着接受朝廷的"问责"和"调查"吧!
齐玄帧看着玄老和黄老那冰冷而坚决的眼神。
那张总是古井无波的苍老脸庞,也终于露出了一丝深深的疲惫与无奈。
他知道,这次稷下书院是真的理亏了。
"……玄老所言极是。"
他缓缓闭上眼睛,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萧索。
"此事确实是我稷下书院管教不严,疏于防范,才酿成此等大祸……老夫无话可说。"
"待此间事了,老夫自当亲自前往京城,向指挥使大人和陛下请罪。"
就在这双方大佬还在为"责任划分"和"后续处理"问题进行着"友好协商"的尴尬时刻——
那位一直静立在丹心身旁、存在感不强但威严十足的昭文州太守陈大人,也适时地站了出来。
他先是对着玄老和黄老恭恭敬敬地作了一个揖。
然后沉声说道:
"二位大人,下官已调集昭文卫三千铁甲修士,将此地百里方圆彻底封锁。接下来,便由我等驻守此地,配合书院诸位前辈,肃清残余魔气,加固【问心崖】外围封印。绝不让一丝一毫的魔气外泄出去,危害百姓。"
玄老和黄老闻言,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对着陈太守微微颔首,算是认可了他的处置方案。
而就在这几方大佬还在为"战后重建"和"责任追究"问题进行着"友好磋商"的时候——
那个从头到尾都表现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仿佛只是个路过打酱油顺便还喝了两口小酒的魏知。
动了。
他并没有参与到那场充满"政治智慧"和"官场博弈"的"友好协商"之中。
他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那些正在接受"最终审判"的冷锋、苏媚和齐家父子。
他只是极其随意、极其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然后身形一晃,便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那个依旧昏迷不醒的云逍和钟琉璃身边。
他先是极其嫌弃地瞥了一眼那个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魔气自助餐"味道的云逍。
以及那个嘴角还挂着一丝可疑的晶莹液体(希望是口水,而不是什么别的)、睡得正香的钟琉璃。
脸上露出了一个"真是两个不省心的麻烦鬼"的无奈表情。
然后,他便极其随意、极其不客气地,一手一个。
将这两个不省心的"小家伙"如同拎小鸡般,直接拎了起来。
他没有跟在场的任何人打招呼。
也没有发表任何的"离别感言"。
他只是极其随意地抬起那只穿着破旧布鞋的脚,朝着身前的虚空轻轻一踹。
嗤啦——!
一道漆黑的空间裂缝,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然后,他便拎着云逍和钟琉璃,头也不回地,迈步踏入那充满未知与空间乱流的漆黑裂缝之中。
一步。
两步。
三步……
他的身影,连同那两个不省心的"小家伙",就那么极其突兀地、极其不负责任地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只留下那道正在缓缓闭合的空间裂缝。
以及在场所有因为他这番"骚操作"而再次陷入呆滞和懵逼的"正道大佬"们。
他们就这么走了?
把这么大一个烂摊子就这么扔在这里了?
齐玄帧:"……"
玄老:"……"
黄老:"……"
齐行天:"……"
陈太守:"……"
众人面面相觑。
一时之间竟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终,还是玄老最先反应过来。
他看着魏知消失的方向。
那张总是带着几分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苦笑。
"这个……无法无天的……滚刀肉……"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声音中却又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羡慕。
"年轻真好,还是……一点都没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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