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后的星辉在雨夜里忽明忽暗,十三道影子沿着甬道向深处游弋。他们行走时带起的气流在石壁上勾勒出残影,那些影子时而化作展翅的鲲鹏掠过星海,时而凝成盘踞的苍龙吞吐云雾,最终在祭坛中央汇聚成模糊的人形——那里站着被称作“联系人“的男人,他黑色风衣的褶皱里沉淀着二十年未化的霜雪。
“愚神乐,你的剑气又削断了三根承重柱。“
被点名的青年正用匕首削着苹果,果皮连成长蛇坠入虚空。他抬头时眼瞳泛起幽蓝波纹,身后虚影里浮现出衔烛之龙的金色竖瞳:“宙道鲲鹏的领域里,时间本就是可揉捏的泥团。“苹果核突然爆裂成星屑,精准嵌入祭坛东南角的青铜罗盘,那上面密密麻麻的裂痕又深了几分。
石挥界从阴影里显出身形时,整面墙壁突然爬满晶格状纹路。他布满老茧的指尖在虚空中划动,蛛网般的阵纹瞬间笼罩整个空间:“阵道蜘蛛的网,可不会放过任何擅闯者。“某个瞬间阵眼处的晶石亮起,众人脚下的地面突然翻转,露出下方流淌着液态星辰的深渊。
“饕餮的胃口倒是越来越小了。“半间嚼着口香糖踢开碎石,他脚边凭空隆起土丘,转眼又坍缩成深坑。当众人察觉异样时,整座祭坛已微微震颤——那些被吞噬的土石正化作岩浆在他胃袋里翻滚,随时可能喷涌而出。
唐泪举起琉璃盏接住檐角坠落的雨滴,光道白泽的虚影在盏中舒展四肢。当纯净的光流注入她银白发梢时,所有阴影都开始不安地扭动:“光明不该有影子,但影子才是光存在的证明。“她忽然转头望向虚空某处,那里有朵尚未绽放的白莲正在凋零。
时槿的短刀钉入石壁时,风道应龙的呼啸声穿透三层防护结界。他逆着狂风走向中央祭坛,发梢扬起的弧度与二十年前某个雪夜完全重合:“龙吟声会惊醒沉睡的灾祸。“刀锋映出他眼底跳动的青焰,那是被封印在血脉深处的风暴。
假亦真摘下兜帽的瞬间,影道罔两的虚影同时分裂成九个形态。他抚摸着面具上的裂痕轻笑:“虚实相生才是永恒的谜题。“面具下的眼睛轮流眨动,每个瞳孔都映照着不同时间线的风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阿箬转动腰间铜钱时,运道貔貅的虚影撞碎了三道符咒。她抛接铜钱的姿态像在编织命运之网,当最后枚铜钱落回掌心时,所有人衣摆都无风自动:“卦象显示今夜会有贵客来访。“话音未落,祭坛穹顶突然映出巨大掌印,掌纹里流淌着青铜色的血。
诗雅的画笔点在砚清的箫孔上时,画道青鸾与音道九尾狐的虚影同时苏醒。青鸾衔着画笔在虚空作画,九尾狐的尾巴扫过琴弦,奏出的却是战场上的金戈之声。当最后一笔落下,整面墙壁浮现出燃烧的城池倒影,城楼上站着与“联系人“七分相似的背影。
“联系人“终于开口,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碾磨时光:“三百年前我们建立曜时,就知道要面对比龙族更危险的敌人。“他举起残缺的青铜罗盘,罗盘指针正指向诗雅画中的燃烧城池,“那些躲在历史褶皱里的影子,正在啃食世界的根基。“
愚神乐的苹果核突然悬浮而起,在众人面前拼凑出残缺的星图。石挥界的阵纹自动延伸,将星图笼罩其中。半间的岩浆在阵纹边缘凝固成盾牌,时槿的狂风托起燃烧的画布,阿箬的铜钱在阵眼旋转成陀螺。当唐泪的光芒照亮整个空间时,他们终于看清星图中央的标记——那是个与“联系人“风衣纽扣完全相同的图腾。
“联系人的使命,就是成为所有因果的交汇点。“假亦真摘下面具,露出与诗雅画中人相同的面容,“我们每个人都是被选中的锚点,用各自道途编织成网,打捞那些即将坠入深渊的星光。“
砚清的箫声突然变得悲怆,九尾狐的虚影在箫孔里哀鸣。诗雅颤抖的画笔滴落朱砂,在燃烧的城池上画出破晓的曙光。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时,所有虚影同时发出悲鸣,祭坛开始剧烈震颤——那是时空裂缝开启的前兆。
“联系人“扯开风衣,露出心口处与青铜罗盘相同的裂痕:“该去修补世界的裂缝了。“他抬手接住坠落的星光,掌纹里流淌的青铜色血液突然沸腾。愚神乐的剑、石挥界的阵、半间的土、时槿的风、阿箬的卦、诗雅的画、砚清的箫、唐泪的光,在这一刻全部指向穹顶的裂缝。
当第一道裂缝撕开夜幕时,所有人都看到了真相——所谓“联系人“,不过是万千时空里重复着相同命运的某个碎片。就像青铜门后永不熄灭的星火,就像龙王们刻在龙骨上的诅咒,他们注定要成为历史长河中的标点,用燃烧的道途为世界划定新的航路。
愚神乐因为在他的宇宙导演了“诸神黄昏”作为投名状,而入伙“曜”组织。
“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
愚神乐站在宇宙的裂痕边缘,指尖划过悬浮屏上跳动的猩红数据流。那些破碎的星核正在他身后燃烧,像被揉碎的钻石撒进黑洞,每一颗都映着他苍白的脸。三十七万光年外的诸神黄昏战场,此刻正以全息投影的形式在视网膜上循环播放——那是他用四十九种文明语言向宇宙宣战的战书。
“确认投名状已交付。“机械女声从身后传来时,他正凝视着某个被遗忘文明的墓碑。那些螺旋状的光带缠绕着焦黑的行星残骸,恍若诸神临终前缠绕的脐带。他忽然想起三百年前在火星地下城当流浪画家时,曾用能量笔在防爆玻璃上画过类似的螺旋,那时他以为那是某种未完成的星图。
二十年前的愚神乐还不是诸神黄昏的导演。那时他蜷缩在柯伊伯带的废弃空间站,用偷来的粒子对撞机模拟宇宙大爆炸。某个被放逐的星灵曾告诉他:“真正的创世需要等价交换,你要撕裂银河,就得先把自己锻造成锤子。“
于是他开始收集星辰的碎片。在仙女座星云的尘埃里打捞超新星遗骸,在人马座A*的吸积盘边缘收割暗物质,甚至在某个被遗忘文明的圣殿里,偷走了他们供奉了十二万年的创世神格。那些泛着幽蓝光芒的晶体堆积在实验室时,他常在深夜听见它们低语,像无数溺毙的星辰在诉说永恒的孤独。
直到某个血色黎明,他站在自己打造的湮灭环前。这个由反物质与暗能量编织的环状装置,足以让十亿光年内的所有恒星同时坍缩。他望着全息屏上自己苍白的倒影,突然想起火星地下城那个总给他塞压缩饼干的流浪汉——那人临死前曾说:“你眼睛里住着个吞吃星辰的怪兽。“
诸神黄昏的序幕从猎户座大星云拉开。愚神乐站在湮灭环的操控台上,看着那些被改写物理法则的星舰在强相互作用力场中熔解。他刻意避开了所有智慧生命的聚居带,只将毁灭倾泻在神只的圣殿与陵墓。某个被称作“观测者“的高维存在试图阻止他,却被他反手塞进刚诞生的白矮星核心。
“这就是你想要的战争?“当最后一个古神在克莱因场中湮灭时,愚神乐对着虚空发问。他脚下的星环开始逆向旋转,将无数文明的哀嚎压缩成量子涨落。某个瞬间他忽然明白,那些被他摧毁的所谓神明,不过是些被困在因果律里的囚徒——就像此刻全息屏上跳动的投名状确认信号,红色倒计时像条吐信的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比我们想象中更像个人类。“曜组织的接引者站在他面前时,愚神乐正凝视着培养舱里漂浮的星核。那些被他从诸神黄昏战场上抢救的碎片,此刻正在淡绿色营养液中舒展成发光的脉络。接引者的机械臂突然亮起,将某个正在坍缩的恒星核心塞进他手中。
剧痛从掌心蔓延至瞳孔时,愚神乐看见了自己的倒影——那是个由星尘与光粒构成的虚影,胸口嵌着枚布满裂痕的晶体。接引者递来的档案显示,这枚晶体正是某个被诸神抹杀的初代文明遗物,此刻正与他体内新生的量子生命体共鸣。
“欢迎回家。“接引者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共振,愚神乐突然想起火星地下城雨季的潮湿气息。那时他总爱蹲在防爆门后涂鸦,用能量笔在金属表面画出会发光的星轨。此刻他手中的星核突然发出轻笑,那声音像极了当年流浪汉塞给他的压缩饼干包装纸的窸窣声。
此刻愚神乐站在曜组织的观测台上,脚下是正在重组的诸神黄昏战场。那些被他撕碎的星骸重新排列成璀璨的星环,像条由光构成的绶带缠绕着他的手腕。他打开全息通讯器,看着自己苍白的脸浮现在三百六十个悬浮屏上。
“他们都以为我导演了诸神黄昏。“他对着虚空呢喃,指尖划过某个正在重生的恒星胚胎。全息投影突然闪动,三百年前火星地下城的雨夜在光影中重现——流浪汉递来的压缩饼干在防爆玻璃上融成星图,而那个总爱缠着他要画画的男孩,此刻正以某种量子态存在于他胸口的晶体里。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宇宙尘埃时,愚神乐终于对着全息屏露出微笑。那些循环播放的弑神影像里,他看见自己举着湮灭环的模样,既像创世者又像掘墓人。某个瞬间他忽然听懂了星核的轻笑,原来所谓诸神黄昏,不过是场精心设计的成人礼——就像当年流浪汉塞给他的饼干,甜腻的糖霜下藏着穿越星海的船票。
愚神乐看向葛夕清:出生入死啊,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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