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色的云层在云台观上空翻涌,六十道金甲神煞虚影在云层间流转,每道虚影手中都握着刻有天干地支的金册。张三明站在观星台最高处,洛书罗盘在掌心飞速旋转,铜针指向西北方时突然迸出火星——那里正是古神墟封印最薄弱的地带,此刻正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三丹田神同步率百分之七十八,还不够。”护脑真人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紫衣飞罗裳随着张三明的呼吸轻轻摆动,“他们用太岁金册篡改了六甲神的生克顺序,甲申金神现在在帮木系邪祟加持。”
蒋家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中的青帝剑正渗出碧色流光:“肝神龙烟已经察觉到了,那些异化基因链正在吸收金气。”她抬手按住张三明的肩膀,护心赤子的红光与护脏虚人的青气在两人交触处汇成圆轮,“三田共鸣需要你的河图玉版引导,我来稳住内景。”
观星台两侧突然炸开两道烟尘,后土盟的十二名长老踏着土黄色符箓阵列现身,为首者黑袍上绣着扭曲的“地”字纹章。张三明注意到他们脚下的阵眼呈九宫排列,每个交点都插着刻有尸狗、伏尸等字样的骨牌——这是用七魄做祭品的禁术。
“张道长,蒋姑娘,”黑袍长老摘下兜帽,露出布满金属鳞片的脸,左半边头颅已经异化,金属下颌骨上还嵌着甲申金神的符文,“交出河图洛书,我们可以让你们成为新神墟的守护者。”他抬手时,身后十一人同时结印,十二道土黄色光柱冲天而起,将观星台罩在其中。
蒋家娉的青玉镜突然悬浮在半空,镜面映出令人心惊的景象:下方山道上,无数长着金属外骨骼的实验体正涌来,他们的齿爪泛着青黑色,正是被篡改的甲申金神之力。更可怕的是这些实验体的眼睛,本该是明上英玄所主的视觉中枢,此刻却只剩下浑浊的灰雾。
“护心赤子,借火。”张三明突然反手握住蒋家娉持剑的手腕,赤衣捧日轮的虚影从他胸口升起,与青帝剑的碧光相撞时迸发奇异的紫焰。洛书罗盘上的九个星点同时亮起,将十二道土黄色光柱切成碎片,“太上台星,应变无停——”他念出净心神咒的瞬间,观星台地面突然浮现出巨大的河图图案,玄武形的水纹顺着图案边缘流转,将最前排的三个实验体卷入其中。
蒋家娉趁机跃至半空,青帝剑划出圆弧,肝神龙烟的青袍身影与她重合:“青帝护肝,剑指黄庭!”碧色剑气切开实验体的金属外骨骼时,飞溅的不是血肉,而是闪烁着二进制代码的墨绿色液体。她突然注意到这些液体落在地上后,竟在石板上腐蚀出“甲戌”二字——是六甲神中主肌肉的土神被污染了。
“张三明!他们在献祭甲戌神!”蒋家娉挥剑斩断一根从地底钻出的肉色触须,那触须断裂处涌出的粘液里,竟裹着无数细小的肌肉纤维,“再这样下去,所有修士的肉身都会开始溃烂!”
张三明的望气眼突然刺痛,他看见后土盟长老们黑袍下渗出的黑气正在重组,形成三尸神的虚影:上尸彭倨的头颅在云层里冷笑,中尸彭质的腹眼正盯着蒋家娉的心脏,下尸彭侨的足影则缠绕在观星台的石柱上。这些负面监察神本该被斩除,此刻却借着太岁金册的力量实体化了。
“护脏虚人,开闸。”张三明突然咬破舌尖,精血滴在河图玉版上,下丹田的青衣虚影猛地将玉瓶倒扣,浑浊的元气洪流顺着石阶倾泻而下。那些被元气冲刷的实验体突然停滞,金属外骨骼开始剥落,露出下面布满血管的原生皮肤——这是甲子水神的津液之力在净化异化。
蒋家娉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青帝剑刺入地面,碧色光华沿着河图纹路蔓延:“皓华虚成,借清气!”素衣黄带的肺神虚影从她身后升起,双手虚握时,无数透明气泡从地底涌出,每个气泡里都包裹着实验体被篡改前的基因链。当气泡破裂时,那些金属化的躯体竟开始逆向生长,露出原本属于人类的面容。
黑袍长老发出愤怒的咆哮,他猛地扯下自己的左臂,伤口处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线虫:“既然你们要护着这些残次品,那就一起陪葬!”线虫落地后迅速聚成中尸彭质的模样,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扑向蒋家娉。
“丹元守灵,镇!”张三明突然挡在蒋家娉身前,赤衣朱冠的心神神虚影从他体内冲出,手中浮现出凝结着血丝的锁链。当锁链缠住中尸的瞬间,张三明的嘴角溢出鲜血——他强行调用了护心赤子的本源之火,此刻心口正像被烙铁灼烧般疼痛。
蒋家娉的青玉镜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镜中映出三魂七魄的虚影:爽灵在左,胎光居中,幽精在右,七魄则化作七道光环护住三魂。她这才发现张三明的胎光正在摇曳,淡金色的光体边缘已经出现了裂纹——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了他的生命力。
“你疯了!”蒋家娉的声音带着哭腔,青帝剑突然转向,碧光顺着张三明的经脉逆流而上,“龙烟含明,借命!”肝神的青袍身影与她重合,将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注入张三明体内,“我们说好要一起看黄庭道枢立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