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面具人转过身,面具上的饕餮纹突然活过来,吐出长长的舌头舔舐神牌:"张道长还是这么迂腐。"他摘下面具,露出半张被土块覆盖的脸,左脸是正常的中年男子样貌,右脸却嵌着陶片般的皮肤,"当年你们黄庭道统为了封印煞神,牺牲了多少生民的生机?如今我们不过是把这些生机取回来,让大地重新获得意识罢了。"
张三明突然认出他耳后的朱砂痣——那是二十年前被认为死在神墟的茅山长老,蒋家娉父亲的师弟。洛书罗盘在掌心发烫,他指尖弹出三枚铜钱,在空中组成"遁"字诀:"蒋师叔,你可知沈砚秋的木灵孢子已经侵入神墟核心?你们唤醒的不是大地意识,是煞神的残魂。"
对方突然狂笑起来,右脸的陶片开始剥落,露出底下蠕动的土黄色虫豸:"残魂又如何?总好过被你们这些伪君子困在五行牢笼里!"他将甲戍神牌往地上一按,整个中枢殿突然下陷,张三明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看见对方的心脏位置嵌着半块黄庭经残卷。
坠落中护脑真人突然展开飞罗裳,将他包裹成茧。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洞壁上布满了类似甲骨文的刻痕,仔细看去竟是人体经络图。蒋家娉的青帝剑光从上方射下来,在对面的岩壁上照出密密麻麻的人影——都是被后土盟抓来的修士,他们的皮肤下正有土黄色的纹路在流动,像春蚕啃食桑叶般吞噬着血肉。
"找到阵眼了。"蒋家娉落在他身边,剑穗上的水珠滴在地上,瞬间被岩缝吸收,"在溶洞最深处,他们用九百九十九个修士的脾神做了活祭。"她突然按住张三明的手腕,他的脉搏里正有细微的土粒跳动,"你被甲戍土气侵入了,护脏虚人在帮你压制,但撑不了太久。"
张三明调动下丹田的青衣虚人,看着掌心渗出的土黄色汗液:"正好。"他从怀中掏出三枚六甲神牌,分别是甲寅、甲午、甲子,"我去吸引他们注意力,你趁机用青玉镜照出阵眼的真形。记住,要同时引木、火、水三运冲击,土能生金,但也怕木克。"
当他冲出去时,溶洞里的土偶突然活过来,这些用陶土和人骨捏成的怪物挥舞着石斧,每一次劈砍都带着甲戌土神的沉重气息。张三明将洛书罗盘抛向空中,紫金色的星图将土偶们困在阵中,护脑真人的虚影与他并肩作战,指尖弹出的数理符文凭空组成锁链,捆住那些扑来的怪物。
"就是现在!"他大喊着故意让一个土偶的石斧擦过肩头,鲜血溅在地上的瞬间,蒋家娉的青玉镜突然射出万道金光。洞底的阵眼在金光中显形——那是一个用修士颅骨堆砌的祭坛,中央竖着半截黄庭经石碑,沈砚秋的木灵孢子正像藤蔓般缠绕其上,每片叶子都长着眼睛。
蒋家娉的青帝法相突然展开,千手千眼的木灵虚影握住不同的法器,肝神龙烟化作长剑刺穿石碑,肺神皓华喷出白雾冻结孢子,心丹元的赤火顺着剑刃烧向祭坛。张三明趁机将三枚神牌按在祭坛三角,当木、火、水三运同时爆发时,整个溶洞开始剧烈震颤,那些被控制的修士身上的土纹正慢慢消退。
混乱中张三明突然抓住蒋家娉的手,她的掌心有块新的疤痕,是刚才为了救一个小道士被土偶划伤的。护心赤子的光从她掌心透出,与他的护脑真人紫光合流,在两人周围形成太极图案:"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合力破阵吗?"他笑着擦掉她脸上的灰尘,罗盘在两人中间旋转出完整的六十甲子,"那时候你总说我太依赖算法,不懂内景的微妙。"
蒋家娉的耳尖泛起微红,肝神龙烟突然欢快地跃动起来:"现在知道就好。"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将青帝剑塞到他手里,"最后一击要结合你的洛书数和我的青帝力,就像当年你父亲教我们的那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当两人合力将剑刺入祭坛时,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溶洞在金光中化作琉璃,那些被解救的修士悬浮在空中,三魂七魄正从土黄色的枷锁中挣脱。张三明看着蒋家娉鬓角的一缕青丝变回墨色,护心赤子的光芒在她胸口跳动如星,突然明白所谓道枢,从来不是冰冷的算法或孤高的内景,而是此刻交握的手心传来的温度。
三天后,龙虎山的晨钟重新响起。张三明站在试剑台上,看着来自各地的修士在广场上集结,茅山的黄符、天师道的罗盘、青城的丹炉在朝阳下泛着微光。蒋家娉走上台时,青玉镜里映出的不再是火海,而是三派弟子合力绘制的新神墟地图。
"该出发了。"她将一面新制的令牌递给张三明,令牌正面刻着"黄庭道枢会",背面是河图洛书的合璧图案。远处的云海中,苏九黎的身影一闪而过,她腰间的玉佩正发出与令牌共鸣的清响——或许她从未真正离开,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什么。
张三明握紧令牌,护脑真人与护心赤子的光影在身后交织成虹。他们要去的不仅是神墟深处,更是那些被遗忘的传承断层,那些在科技与玄学夹缝中挣扎的生机。当第一缕阳光越过山门时,他听见蒋家娉轻声念起《黄庭经》的句子,风将她的声音传遍群山,所有修士的身神都在这一刻共鸣,像无数星辰重新找到了自己的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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