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让我去。"王勇按住于学忠的肩膀,"您得回去指挥大部队突围。"
于学忠摇摇头,从怀里掏出怀表。这是张学良在西安事变后送他的,表盖上有道弹痕。"再等十分钟,等巡逻队......"
话音未落,油罐车方向突然传来日语喝问声。于学忠猛地按下王勇的脑袋,一束手电光从他们头顶扫过。黑暗中响起拉枪栓的声响,接着是伪军懒洋洋的回应:"太君,是野狗!"
"行动。"于学忠低声道。三十个黑影立刻分成三组,沿着河床阴影匍匐前进。王勇带着爆破组摸向油罐车,李振唐的掩护组架起轻机枪对准帐篷区,于学忠亲自率领的火攻组抱着捆扎好的燃烧瓶,像捧着易碎的希望。
第一声爆炸响起时,于学忠正把浸透汽油的布条塞进最后一个酒瓶。油罐车方向腾起橘红色的火球,映亮半个夜空。日军哨兵凄厉的警报声中,他划燃火柴,点燃手中特制的燃烧瓶。
"东北军的弟兄们——"于学忠的吼声压过了混乱,"给小鬼子洗个热水澡!"
数十个燃烧瓶划出优美的抛物线,落在坦克集群间。烈焰立刻顺着漏油的履带窜上车身,有日本兵尖叫着从坦克舱口爬出来,浑身是火地滚进沙地。更远处,帐篷区响起密集的枪声,李振唐的机枪组开始压制试图救火的日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黎明前的青灰色天光下,突围部队正沿着干涸的河床疾行。于学忠走在队伍中间,不时回头看一眼东南方——那里的天空依然泛着诡异的橙红色,黑烟像巨蟒般扭动着升入高空。
"司令,翻过前面山岗就到张将军的防区了。"李振唐喘着气报告,他的绷带已经完全被血浸透。
突然,前方尖兵发出预警的鸟叫声。于学忠举起望远镜,只见两公里外的土路上烟尘滚滚——日军骑兵!他迅速扫视地形,指向右侧隆起的丘陵:"抢占凤凰岭!"
部队刚刚进入阻击阵地,三十余骑日军已经冲到岭下。这些关东军骑兵穿着黄呢大衣,马刀在晨光中雪亮如电。于学忠趴在岩石后,冷静地等他们进入两百米射程才下令开火。
重机枪的怒吼中,冲在最前的五匹马同时栽倒。但日军骑兵训练有素,立刻分成两股向侧翼包抄。更糟的是,远处又出现三辆坦克的轮廓。
"王勇!带爆破组去东侧!"于学忠边喊边给步枪上刺刀。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熟悉的引擎声——那架翅膀涂着红日的侦察机又来了,这次它飞得极低,几乎能看清飞行员狞笑的脸。
机枪手调转枪口对空射击,但飞机已经投下三颗烟幕弹。浓烟立刻遮蔽了半个山坡,日军骑兵趁机发起冲锋。于学忠感到左臂一热,血顺着袖管流到手腕上。他咬牙用绷带扎紧伤口,突然听见东侧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王勇的爆破组得手了!
正午的太阳晒得人头晕。于学忠靠在棵被炮火削去半边的槐树下,军医陈思齐正给他清洗伤口。突围部队已经与张自忠的先头连队会合,此刻正在临时营地休整。
"司令,老乡们送吃的来了。"李振唐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激动。于学忠抬头看见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农民,领头的老人拄着枣木棍,身后跟着几个半大孩子,都挎着盖蓝布的竹篮。
"老总,自家烙的煎饼......"老人颤巍巍揭开蓝布,露出摞得整整齐齐的杂粮饼。于学忠注意到老人右手缺了两根手指——那是日本人在附近村庄"征集"粮食时留下的"纪念"。
于学忠郑重地敬了个军礼,转身对老周说:"把咱们的盐分一半给老乡。"他接过煎饼掰开,发现里面夹着腌香椿,顿时喉头发紧——这可能是这些百姓最后的存粮。
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一个传令兵飞驰而至,滚鞍下马时差点摔倒:"报告于司令,张将军请您速去指挥部!日军坂本支队开始后撤了!"
于学忠捏着半块煎饼站起身,阳光下,他看见西面公路上扬起漫天尘土——那是台儿庄方向的援军到了。几只麻雀落在焦黑的树干上,开始啄食树皮里新生的嫩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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