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学忠举起望远镜。那座引发全面抗战的古老石桥依然巍然屹立，但桥头堡已经插上了太阳旗。一队日军正在桥上设置路障，机枪阵地对着北岸。

"改走琉璃河！"于学忠果断下令。车队立即转向一条泥泞的乡间小路。

车厢里，作战参谋展开地图："日军第20师团已经占领丰台，香月清司的司令部就设在咱们原来的指挥部里。"

于学忠冷笑一声。三天前他故意留下那份假作战计划，想必现在正摆在香月清司的案头。这份精心设计的"机密文件"显示中国军队将在保定组织决战，实际上主力早已转向沧州。

"天津方面有消息吗？"

"张自忠将军率部突围，但伤亡惨重。日本海军陆战队已经占领了英法租界以外的全部市区。"

于学忠握紧了拳头。天津的陷落意味着华北最大的港口落入敌手，日军可以通过海运源源不断地输送兵力和物资。他望向车窗外——田野里到处是逃难的百姓，扶老携幼，推车挑担。一个妇人抱着孩子坐在路边，眼神空洞地望着车队经过。

"停车！"于学忠突然命令。他跳下车走向那个妇人："大嫂，往南走，三十里外有收容站。"

妇人木然地摇摇头："等孩子他爹...说好了在卢沟桥会合..."

于学忠的手下欲言又止——卢沟桥早上就失守了，守桥的一个连全部战死。他摸出几块银元塞给妇人，转身时听到远处传来飞机引擎的轰鸣。

"隐蔽！敌机！"

所有人立即扑向路边的沟渠。六架日军轰炸机低空掠过，投下的炸弹在车队后方掀起冲天烟尘。于学忠护住妇人趴在地上，感受到爆炸的气浪掀起的泥土像雨点般砸在背上。

空袭过后，他们发现最后一辆卡车被炸毁，十几个年轻士兵倒在血泊中。于学忠亲自帮着抬伤员，忽然注意到一个穿着学生装的女孩也在帮忙。

"你是？"

女孩抬起头，脸上混着血和灰："北大爱国学生团苏曼，请求随军行动！"她拍了拍随身带着的小皮箱，"我有重要情报！"

于学忠正要说话，前方侦察兵飞奔来报："总司令！琉璃河发现日军装甲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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