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还好，吃喝充足，没有饿过肚子，这算什么苦日子？而且虽然交了几次手，但也没有受伤什么的，已经很好了。”

“师父就是闹着玩儿，这次的对手不一定强到哪里去，但是人多又难缠。师父估计就想卖卖惨，让三个师兄心甘情愿地留下来。”

“你也看到了，对手的整体实力比较强，就显得除了我和师父以外的人能力不足。这种情况下，对师父的消耗太大了。如果三个师兄能够留下来，那估计进程会快一些。”

她真没觉得有多苦，别人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可是在她身上，这句话并不怎么灵验。

她小时候过惯了苦日子，后来又过惯了好日子，原本以为自己过不了苦日子了。可是到这里的这段时间，她其实适应得很好。

她没有失眠，也没有啃不下压缩饼干和面包。更没有因为去找阵法的时候，因为划破了皮什么的而难受。

她在这里唯一的不安，其实就是挂念苏苏。

总是担心小家伙会不会遇到危险，在颜家适应得好不好。

其实她会想念许天齐，却从来没有替他担心过。

她在十几岁的时候喜欢上许天齐，到现在三十多岁，她喜欢了他十多年。

可是自从有了苏苏之后，她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对许天齐上心了。

有时候觉得，他穿着他的白大褂救死扶伤，哪怕另娶她人，她也能够接受。

而她仍旧能够披着道袍，带着自己的小徒弟，降妖除魔。

她想把自己所有的爱和温柔都给苏苏，只是希望小徒弟这一辈子都能平安顺遂。

有时候她觉得她可能不爱许天齐了，因为好像在拥有苏苏之前，她对他的这份喜欢，是一场独角戏。

他以兄长的身份站在高处，看她如同小丑般不知所谓。

原本她好像还很在意这份不清不楚的喜欢，痛恨自己不能将喜欢宣之于口，因为害怕失去。

有时候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看不懂自己的心，又或者是不懂装懂。

就连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还会因为这样难过。

可是来了这里，她真正的直面了死亡。

和以前驱鬼的时候不一样，是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在自己面前逝去。

那个时候，她脑子里就只剩下苏苏的笑脸了。

她有时候会想，如果她死了，小家伙没有师父会不会哭？

可她没有想过，如果她死了，许天齐会不会另娶她人这个问题。

因为她从前受了他太多的照顾，到现在他依旧很照顾自己。可是这份照顾持续得太久，再上一次视频电话之前，她几乎不能确定，他对她是什么感情。

人们都说，你坐在火炉旁为什么会感受不到？

可是如果一个人，他对谁都好呢？

你又怎么确定，你在他面前，和别人不一样呢？

显然，许天齐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因为在他心里，他是对每个人都很好，但是傅小霜永远是唯一。

但是因为细节太过稀松平常，他也曾无数次给了别人，这份唯一并没有让她感受到。

他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原来已经变得很活泼的傅小霜，在来了这里之后，又变成了好多年前的样子。

一副什么都能接受，却又生人勿近的模样。

“霜儿，可我还是觉得你受了好多苦。”

这些苦有小时候的，有现在的，堆加起来，让她一次又一次地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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