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郑千户说的是把人送来,陈牧可不敢托大。
再说人家要你写就文书的意思,不就是文书换人么?
对于去接柳莺儿,钱幕自然没有不愿意的道理,立刻跟着陈牧来见郑千户。
郑千户看了三人的文书,心里这个美!
“有这个军功,运作一番我老郑也能往上升一升了”
将文书贴身放好,郑千户扭头看向钱幕。
“钱举人,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钱幕一愣,连忙拱手道:“大人请讲”
“嗯”
郑千户点点头,颇有些推心置腹的说道:“今日我帮你,也是全了你们三人的兄弟情谊,免得将来因为这事你怪罪陈举人”
钱幕连道不敢,郑千户摆摆手继续道:“你是举人,当仕途为重,切不可沉迷于儿女私情,别说这女子的出身,哪怕是良家女子,你这心里也要有杆称才是”
虽然此刻钱幕心中都是那柳莺儿,如同着了魔一般,可也分得清好赖话
虽然不知这郑千户为何交浅言深,可话语中透露出的提点却是实打实的。
钱幕一躬到底:“多谢大人提醒,钱某醒的”
“嗯”
郑千户微微颔首,抬起巴掌拍了三声朗声道:“来人,将人抬进来”
大帐门帘一挑,两名军士抬着一人走了进来放到地方,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钱幕刚要上前将盖着的白布掀开,一看究竟,却被陈牧抢先一步拉住手臂,低声道
“不急”
陈牧转身冲着郑千户深施一礼:“多谢千户大人,我二人这就去了”
“去吧,我们也要开拔了”
陈牧二人抬着担架出了大帐,刚晃晃悠悠来到马车旁,钱幕就再也忍不住,将担架放下一把拉开覆盖的白布。
“嘶,咯喽”
这一看钱幕好悬没背过气去,陈牧赶紧过来又拍又捶,好半天才把人救过来。
这时孙桐也听见动静下了马车,近前一看也是面色一白。
“这.....”
“先别说话,将人抬上马车!”
三人一起搭手,将柳莺儿缓缓抬上马车。
与此同时军士们已经快速的将营帐收拾妥当,一应战利品都收了起来。
郑千户纵马来到近前,扬了扬马鞭:“三位就此别过,待将来金榜提名之时,别忘了有郑某一杯水酒”
钱幕和孙桐还没缓过神来,只能陈牧上前搭话:“千户大人搭救之恩,容我等来日再报”
“哈哈哈什么恩不恩的,分内之事罢了”
望着远去的一行人,钱幕气的狠狠跺了一脚,低声怒骂:“呸,畜生”
这一嗓子吓得孙桐赶紧拉住他:“钱兄慎言”
“哼”
钱幕并非不知轻重之人,可想起柳莺儿如今的惨状,心如刀绞一般,连陈牧也吃了挂唠,被狠狠瞪了一眼。
钱幕一个纵身上了马车,扬鞭就走
“架”
孙桐连忙高呼
“钱兄哪里去?”
“治伤!”
……
“公子恕罪,老夫学艺不精,实在无能为力”
“公子恕罪,本医馆专治妇疾不假,可治不了红伤,还请别处寻寻吧”
“治不了....”
钱幕带着柳莺儿,一直在治县跑了数家医馆,愣是没找到肯给柳莺儿治伤的大夫。
初时钱幕还想着再找找,可一连找了数家都是如此,气的钱幕在医馆门口破口大骂。
“都说医者父母心,你们良心被狗吃了”
“病患如此严重,依旧推三阻四,难道是怕小爷少了你们的药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钱幕疯了似得从腰间掏出一把散碎银子随手就扔了出去,天女散花一般洒落一点。
“看看小爷有钱,赶紧给我治”
任他如何谩骂,医馆大夫依旧如老僧入定一般含笑相对
“公子,真治不了,您还是去别家吧”
“你!”
“够了,钱兄走吧”
钱幕还想发火,硬是被陈牧二人推搡着拉上马车,连地上的散碎银子也顾不上捡,立刻驾车离去。
马车上孙桐弓着腰气的不住怒斥
“姓钱的你疯了,你是真疯了”
“为了这么个女人你还要荒唐到什么时候?”
“那是人家不给治么,那是不敢治”
“哪个大夫看不出来这是刑伤,谁敢惹麻烦?”
“你还漫天散赏银子了,还想不想要功名了?”
“你还想不想要你在士林中的名声了”
孙桐一阵大骂,把钱幕骂的脸红脖子粗,一双牛眼瞪的和铜铃一般。
片刻后这么大个人,竟然呜呜的哭上了。
“孙兄,我如何不知此举不妥呀,可莺儿...........”
“疼死我也”
这时陈牧将马车停入一条小巷,一把拉开车门,皱着眉头无奈的叹口气。
“别闹了,她这伤我治”
钱幕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对了,陈兄你自幼精通医术,快快给莺儿看看”
这就是典型的前倨后恭,不是刚才横眉怒目的时候了。
陈牧也没和他计较,来到柳莺儿近前探手查看。
这姑娘可太惨了!
那帮大头兵恨她出手伤人,根本没有一丝怜香惜玉之心,下手这个黑!
浑身上下打的血葫芦似得,藕荷色长裙已经染成了黑红色。
陈牧试探着撕扯一下,发现根本拽不动。
天寒地冻的日子,早就冻上了。
这也就是幸好行军在外没什么刑具,加之陈牧去的也快,否则那些大头兵非把人打成肉糜不可。
“诶,谁让你这女子动手时候伤人太多了,也是你合该有此一劫呀”
他这纯粹是有感而发,可这话听在钱幕耳中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小脖一梗就想反驳两句,却被孙桐一把摁住,对其缓缓摇了摇头。
钱幕动作一僵,只能气的直哼哼
“哼”
这一声陈牧听得真真的,正在检查伤势的手掌猛然一停,哪怕他动机不纯,可目前也是为这货办事,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陈兄,不知柳姑娘伤势如何?”
孙桐的话算是给二人打了个圆场。
陈牧也就坡下驴揭过了这个小小的不愉快,叹息不已
“不妙呀,身上到处是鞭伤,有些地方深可见骨”
“内腹应该也有损伤才导致至今昏迷不醒”
“不过最要紧的却是这手脚筋都被挑了,恐怕就算救过来,人也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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